林静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想了想,说:“我爸以前的确是在林王村当老师的,后来给调到了市里头。”
“那就没错了,咱林王村老一辈人里头出门读过书,当过教师的也没几个,能被调到市里去的更是只有一个,就是我舅舅常常提起的他那个发小,也就是你爸爸。”秦瑶看了看天色,止住了话头:“我先去接苏医生一家,那件事情回头再和你们说,先吃饭吧。”
“秦瑶。”林静喊她,秦瑶一怔,问:“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知道我老家在那一块儿吗?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具体的位置,我有些记不清了。”林静脸上略带着一丝尴尬,她并不是想找什么老家,只是不想与苏天明一家碰面,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候。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常回来。”秦瑶露出一丝为难的模样:“在我妈很小的时候,她就被送出村了,所以我是在市里出生长大的,就是这林王村也是十几岁的时候才第一次回来,虽说也熟的很,但你老家具体是那块儿,我还真不清楚。这样吧,我回头找我妗子(舅妈)给你问问。”
“那,谢谢啦。”林静一笑,依旧有些尴尬。低头看陆尧,他捏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过饭,林静拖了陆尧的手说去村子里逛逛,陆尧知道她的心思,犹豫了一下,起身,算是答应。
林王村从地图上来看并不大,但实际村子的规模并不小,只是地处较为偏僻,生产力不好,也没有什么好的副业可供发展。早在十多年前,哪些能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就一拨拨的出去,如今村子里剩下的更多都是些老人,和一些在外面发展不太顺利又回到村子里的人。
沿着村子正中间的大路一直往里头走,两边的房子大多跟王伯家一样,都是青砖混着石头还土胚切成的,大多也都是瓦房,只是维护的程度不同,门前各自留了空地,有种花的,种菜的,也有放任不管让长了杂草的。
碰到门口宽绰的,有背阴的地方,就会三三两两的坐着些老人,脚边隔着竹篾框子,里头堆积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针头线脑。年纪大的,半闭着眼,用开封乡土话唠家长,年纪稍轻一点的,一边搭着话,一边针线蹭蹭的在鞋底子上穿来穿去。
听见脚步声儿,不管是正在说话的老人,还是正在纳鞋底的农妇都停下了正在进行中的动作,抬头看着他们,那眼中有疑惑,有惊奇,但更多的是一种对陌生人的戒备。
“你们哪里来的?找谁?”坐的最靠路边的一个妇女张口问,用的是普通话,但却夹杂着浓浓的开封土腔。
“大婶儿,我是林王村出去的闺女,我爸爸小名叫林大安,以前是这村子里的老师,您有印象吗?”林静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以打消这些乡亲们眼中的警惕和戒备:“我爸爸刚过世,临走的时候,他还惦记着老家的宅子,所以我想回来看看。”
“林大安?”中年妇女反复的念叨了两遍,似乎仍记不起这个名字,回头问另外一个年级稍大些的人:“她婶子,这姑娘说她是林大安家的闺女,咱们村里早先(以前)有个叫林大安的,在学校里头当过老师的人吗?”
“林大安?林大安?那不就是小安的哥哥吗?早就带着一家老小上城里去了,多少年都没回来过了。”那人念叨了一通,抬头看着林静,看了许久才问:“你是大安家的闺女?”
“是,我叫林静,是林大安的小闺女。”林静忙点着头,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陆尧:“他是我丈夫,我们今天回来就是想看看老宅的,大妈,您知道我老家在那一块儿吗?”
几个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一股脑的全投放到了陆尧的身上,看了一阵子,就相互低头在哪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林静回头看了看陆尧,忽然间有些明白了,她们是在议论她。
按照年龄来算,她也不过是大了陆尧五岁左右,但陆尧是天生的娃娃脸,看起来又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小了很多,以至于单从外表来看,她们像是差了十几岁那么多。搁在城市里,大多侧目,但见怪不怪,放到乡下地方,势必就成为一个值得议论的话题。
“咳!咳咳!”林静佯装着咳了两声,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另外一方面也是在提醒那些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的人,他们这两个当事人还在,还没走远呢。
果然,先前说话的那个中年妇女面色略带一丝尴尬的转过了头来,左手捏着鞋底子,右手指了**离街口不远的一条向右拐的小胡同:“你家早没人了,那房子也破的不能要了。喏,就顺着那条小胡同,出去,看见的第一个院子就是。哦,对了,早两年的时候你叔叔还带着家人回来过一次,也就在门口转悠了两下。
“谢谢。”林静冲中年妇女点点头,拉着陆尧往小胡同走去,刚移开步子,就听到中年妇女再跟旁边的人说话。
“还说是丈夫,我看八成是人家的丈夫,那年龄一看就比她小很多。”
“别乱说,没准儿真是人家丈夫呢。”
“就你傻,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