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明俯身在林静耳旁低语了两句，林静眼中的戒备渐渐的放下，能说出那个秘密的肯定不是幻觉。
“你是秦瑶?”林静看着那双与秦佩相似的眼，“秦佩是你什么人?”
“故人。”秦瑶微笑，职业性的：“我们都姓秦，五百年前或许是一家。”
林静笑了，弯弯的眼睛再去看秦瑶时，忽然觉得她跟小黑的老婆秦佩一点儿都不像。
上楼梯时，她轻声的问：“苏医生为什么会在这儿?”
秦瑶抬眉：“他本来就在这儿。苏天明是这里的医生，你不知道吗?”
林静摇摇头，她只知道他是个外科医生加心理医生，有个没有挂牌照的私人诊所。
“没想到，你跟苏医生还是邻居。”秦瑶的口吻里带着一丝羡慕，“你不知道吧，苏医生可是我们院长花了大价钱从别的医院挖过来的。不光技术好，而且人也帅。”
“苏医生结婚了。”林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说完自己一怔，脚也停了下来。抬头去看秦瑶，她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四目相对，都笑，尴尬的。
“我当然知道，雪嫚还是我的同班同学。”秦瑶理理腮边的发：“不过嫁给苏医生之后，她好像就不做护士了。”
“作家。”林静脑海里勾勒出苏太太的模样，居家小女子的打扮，眼神活泼，笑容沉静。
“你说什么?”秦瑶停住脚，转身，看着林静。
“我说，苏医生的太太是个作家，在网上写小说。”
秦瑶哦了一声，继续踩着台阶往上走：“锦嫚一直都喜欢写，上学那会儿我们都追着她写的小说看。”
林静没有接话，因为无话可接。
走到病房外，林静推门进去，一脚跨进去却又抽了回来：“秦护士，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情?”
“什么?”秦瑶帮着把门推开，阳光一路向西，此刻的病房里只留下一点点的光。
视线落到空落落的窗台上，深呼吸，对着秦瑶的脸：“那只黑猫，还有一年前送到医院坠楼的女人。”
秦瑶笑了，自然的笑，嘴角上扬，微卷的发丝一颤一颤：“是不是柯以萱那丫头又跟你说什么了?”
林静低头不语，秦瑶径自坐到了病床上。床铺是掀开的，黄色的纸符搁在一角，鬼画符似的朱砂印记自然也落到了眼里。“不瞒你说，一年前倒真是有个跳楼死的女人被送到了医院。但，严格点儿来说，是借用医院的太平间，因为警方一直联系不到死者的家属。
那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吧，穿一身白裙子，因为血太多，所以裙子几乎都给染成了红的。在医院里工作，再惨烈的死法都见过，也就见怪不怪。倒是后来的事情，有些蹊跷。那是在警方打算送尸体去太平间的时候，一只黑猫突然就从蒙着尸体的白布下面跳了出来，别说柯以萱那个刚从卫校出来的小丫头了，连我自己都给吓的不轻。”
“后来呢?”
“后来?”秦瑶轻轻挑眉：“后来那只黑猫就一直待在咱们医院里，喏，就你母亲之前看到的那只，我们都管它叫小黑，挺可爱的是吧?我猜想着，小黑应该是那死者生前养的，跟着主人到了这里，就干脆把医院当成家了。”
林静不关心黑猫，她只关心柯以萱说过的话，所以努力把话题拉回来。
“那柯护士呢?”
“你说那小丫头啊。”秦瑶微笑，摇摇头：“老实说，那小丫头当时给吓的不轻，迷迷瞪瞪的睡了好几天，醒来也是疑神疑鬼的，老说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跟着她。”
“也许真的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林静盯着秦瑶的脸，生怕错过什么。
“切!”秦瑶轻嘘一声：“这都什么年代啦，还鬼啊，神啊的。我看那小丫头就是给吓的，俗话说的好，疑心生暗鬼，都是自个儿吓唬自个儿。小丫头也傻，被人骗着买了一个什么护身符，就跟你床上这个差不多。不过，从那天起倒是正常起来了，就是逢人就讲鬼故事，被院长点名批评了好几次，我都头疼呢。”
直觉的，林静觉得秦瑶有事情瞒着她，想要再问，对方已经站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你休息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办出院手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