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林母一怔，待回过神儿来，双手瞬间叉在了腰上：“你刚刚说什么?有本事，有能耐，你再给我说一句。”
“闭嘴!”陆尧站起来，眼神愤怒，脸色发青：“我叫你闭嘴!”
“你——”林母气结，捂着胸口，身子斜靠在床头柜上，“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样子吗?”
“长辈?”陆尧冷笑，握了握拳，转身往外头。
“站……站住!”林母追了两步，见陆尧回头，于是站住，往后退，仍抵着床头柜：“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陆尧仰天，笑容苦涩，眼神苦涩：“我倒是觉得你应该等你闺女醒了好好的问一问她，那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当然是……”原本底气十足的林母，在瞬间也弱了下来，眼神游移的望着沉睡中的女儿：“当然是你的，这段时间你们不都在一起吗?”
“我也希望那是我的。”陆尧回头，眼神苦涩的盯着林母：“可惜不是。”
直到陆尧离开，林母没有再说一句话。一只黑猫，迈着优雅的猫步在窗台上散步，温暖的阳光穿过树梢打在它的身上，于是黑猫懒洋洋拱了拱身子，眯着眼，冲林母“喵”的叫了一声。
林母只觉得背后一凉，回头与黑猫对视，浑浊的眼睛对上半眯着的猫眼，冷不丁的打了个颤。
穿着粉色护士装的小护士从门口走进来，看见林母，微点头算是打招呼，细长的眼睛藏在宽大的口罩后面，看不清，也看不见。
“那只猫?”林母觉得嗓子痒，使劲的咳咳。小护士顺着林母的手看过去，黑猫藏了脑袋在尾巴下面，舒舒服服的晒太阳。
“野猫。”小护士抬头，调整着点滴的速度。收手，见林母仍盯着那么猫，于是说道：“一年多了。”
“什么?”林母没听清，于是将视线从黑猫的身上收回来，转而看着护士。细长的眼，微眯着，跟猫一样。
“我说那只猫，来医院已经一年了。”双手插进口袋，小护士冲黑猫抬抬下巴：“大概是一年前吧，我记得是快中午的时候，说是120那边拉来了一具女尸，跳楼死的，因为联系不到死者的家属，就暂时放咱们医院。那猫，应该是那女人生前养的，据说警察到之前，黑猫一直守护着那女人的尸体，再后来，尸体拉到医院，黑猫就跟着来了医院。”
林母盯着黑猫，黑猫也抬了头，盯着林母，突然张嘴冲她“喵”的叫了一声，林母一惊，差点跌坐到女儿身上。
“听说纯黑色的猫都来自于地狱，是恶魔的化身。”小护士幽幽的笑，附身靠近林母，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幽的光：“所以，有黑猫的地方都是有那个的。”
“那……那个?”林母吞吞口水，看着小护士的眼，她的瞳孔里似乎也藏着一只猫，黑色的长有绿眼睛的猫。
“当然是——”小护士慢慢的撤回身子，冲林母一笑：“鬼啰!”
“柯以萱!”
低斥从小护士的背后传来，小护士抬抬眉，直起了身子，转身，立正，鞠躬冲身后道：“护士长!”
“又在跟病人讲你的鬼故事。”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被唤作护士长的女人走到了林母跟前。“不好意思，90后的小姑娘，就喜欢弄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林母喘了口气，扯扯嘴角想笑，但没笑出来。站直身子的时候，目光扫了护士长的胸卡，一串编号上面写着“秦瑶”两个字。
“我是这个楼层的负责人秦瑶，如果您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我。”秦瑶笑着，职业性的温和。
林母点点头，目光仍不自觉的往窗外扫，窗台上空荡荡的，黑猫已不见了踪迹。秦瑶随着林母的目光看过去，继而笑了：“小萱的话您别当真，这孩子闲着没事就喜欢看些《胆小鬼》之类的恐怖小说，然后杜撰一些鬼故事吓唬人。”
“我才没……”正要辩解，瞥见护士长扫过来的眼神，小护士柯以萱隔着口罩吐吐舌头，拿了托盘，转身离开。
“那只猫……”林母仍觉得不安，一再的往窗外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