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宇露出此生最苦涩的一个笑容,他无限虔诚的吻上了魏斐那半侧鬼脸,恐怖的眼眸,狰狞的皮肤,都洒上细碎的吻,像对待一个初生的婴儿,“我不怕,什么鬼也不会比你现在更丑,我怎么会害怕……你会好起來的,有你在,什么鬼都不能近身……”
“小七……对不起,对不……起,上天不让我在你身边久留了……这里……”魏斐捂住杜晨宇的心房,“小七这里……是最坚强的,你一个人行的……所以,我放心……但是,记住我一句话……好吗……”
魏斐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他极力的吸取着空气,好鼓起最后一丝力气说完那句话,杜晨宇不知所措的看着魏斐抽搐的身躯,他伸手却不敢触摸,只好紧紧抓住魏斐的手贴在心口,俯身附耳过去倾听,
“这个世界上,沒有谁人能伤害你,除了你自己,懂吗,傻瓜,”
杜晨宇努力的点头,他记住了这句话,永远的,可是他真的懂吗,其实他不懂,至少他现在不懂,
沒有谁能骗他,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过去,欺骗也就不再是欺骗,沒有什么能击垮他,过去他都经历了,又怎会害怕面临,
所以这个世界上沒有谁能伤害他,除了他自己……因为太过坚持,因为不能放下,当遍体鳞伤时,他会想起这句话,
那一眼的怔忪,仿佛看见了以后,再回神去看,魏斐的身体已经僵直紧绷,然后瞬间松懈下去,魂不附体……
掌心依旧温热,却沒有了回握的力量,直到那丝温度随着主人的灵魂一起蒸发殆尽,杜晨宇还一直僵立在手术台边,
医生和护士无声的靠近,一卷白布遮住了魏斐的身躯,他的手被抽出杜晨宇的手心,放在了身体两侧,人被抬走了,剩下空荡荡的手术台,和孤寂伫立的背影,
杜晨宇摸了摸发冷的鼻尖,他沒哭,即使是和方轻唯分别那天都沒哭……现在也沒有掉一滴眼泪,魏斐不需要用眼泪來祭奠,他的生命换來了什么,尽心尽力去保护就好,懦弱的东西,对于爱你的人來说,只会阻断他轮回的路,
事实证明,杜晨宇从來沒有软弱的机会,片刻过后,易凯从另一间手术室里推了出來,他的脸沒有被白布盖住,这就是魏斐用生命换來的结果……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病人只是因为爆炸的冲力震伤了颅内神经,出血已经止住,脑内沒有淤血,身上有外伤,但并不严重,好好调养就能恢复,”
杜晨宇双手合十,对医生颔首,不住的说着谢谢,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医生说了些什么,只是依稀明白易凯沒有大碍,杜晨宇的心沒有降到下一个冰点,就那样麻木的停止在了那里,他该心存感激吗,可是庆幸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三天后,魏斐的尸体被火化了,就在同一天,刘隐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一名抢劫犯开枪射中了胸腔,在送往医院抢救时,死在了路上……他若想活,是能挺过來的,可惜,人一旦断了生的念头,就再也回天乏力了,
对于一个失去心爱之人的人來说,那是不哀伤的死法,对于一个男人來说,那样倒下会更有尊严,刘隐穿着一身笔挺帅气的警服,堂堂正正的追随魏斐而去了,
在征求了刘隐家人的同意后,杜晨宇把他的墓安置在了魏斐的旁边,杜晨宇取下墨镜,看着两座墓碑,刘隐笑容阳光和煦,而魏斐则停留在青涩美好的岁月,那是他在大学时代的照片,爱打架的他,难得这样沒有鼻青脸肿,而他的右脸……原來是那样的好看,
回到医院时,易凯醒了,一向精力旺盛的他,鲜少有这样安分的时候,他静静的坐在病床上,怯生生的抬头看了杜晨宇一眼,又迅速埋下头去,
杜晨宇知道易凯为什么这样,Hdaosi爆炸的原因他也心知肚明,可他什么也沒说,只是让医生來为他检查了身体,医生确定了易凯的伤势后,说只需要调养吃药,个把月后就能出院,
医生离开后,护士为易凯打上了点滴,易凯一向爱缠爱闹,而他和姐夫之间,第一次无话,病房内静的似乎能听见点滴的声音,一滴一滴掉落,缓缓流进血管,杜晨宇静默的看着倒挂的药瓶,
易凯想要开口叫他,而他却突然道:“完了,药水完了……你有沒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易凯摇摇头,有些不明所以,杜晨宇继而又道:“头疼不疼,脚呢,真的沒事,”他一系列的问題得來的全是易凯的摇头,他明了的叹了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棉签,摁住易凯手背上的针头,一下拔掉了,
他出了病房,过了半小时左右,推了一部轮椅进來,易凯有些明白姐夫要干什么了,他想拒绝,可杜晨宇不容反抗的冷着脸道:“上來,我推你出去散心,闭嘴不许说话,”
杜晨宇推着易凯來到了医院外面,外面虽然有太阳,可是冬日的天气还是非常寒冷,一点也不适合病人出來散心,,Hdaosi的爆炸不止是红灯区的灾难,更是整个北都的灾难,沒有人知道它毁灭的原因,一时间,谣言猜测四起,人人自危,连出门的人都少了,
有多少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