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宇连目光都不愿意多停留一下,客随主便,走近了高级包厢里,
包厢里的摆设也极尽奢华,但着可吸引不了杜晨宇的注意力,他随意坐在了一个巨大的单人沙发里,
“易凯呢,”杜晨宇当然也不会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辛雪失笑,她也是个急性子的人,于是干脆的拍了拍手,两个穿着制服的侍者就把人带了进來,
杜晨宇沒想到如此容易的就能见到易凯,以至于觉得易凯的到來有点突兀,
而易凯在看到杜晨宇的第一眼,居然擦了擦眼睛,很怀疑眼前这副景象的真实性,
辛雪站起身,让包厢内的人全部退下,自己也出來了,既然是交易,自然要拿出诚意來,不妨等他们联络一下感情再说也不迟,
包厢内,空气仿佛凝结了似地,杜晨宇招招手,“傻站着干什么,过來呀,”
易凯的脚就跟灌了铅似地,艰难的迈动步伐,踌躇不定的眼神一直沒有离开过杜晨宇的脸,
离开时只矮杜晨宇半个头的男孩儿,现在已经跟他一样高了,模样虽然退去了一层稚气,却仍旧青涩,英气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是个愈发帅气的小伙子了,可他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还是保留着那种让杜晨宇又气又笑的乖戾感,
“姐夫……”
杜晨宇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耳朵,却沒想到一触即发,易凯一下把他扑倒在沙发上,随着那一声呼唤,易凯的忍耐多时的情感瞬间决堤,他伏在杜晨宇的怀里嚎啕大哭,即使面对死亡也不曾掉落的眼泪,终于在一年后毫无顾及的涌了出來,
杜晨宇紧紧的抱着易凯,下巴在他硬硬的短发上摩挲,用温热的掌心在他的脊背上轻抚,留下一直能温暖心灵的印记,
杜晨宇忽然更深刻的意识到,只要活着就好,再大的难关,只要活着那便不会卡住时光,就像严寒的冬季一样,它总是要四季轮回更替的,而如果沒有了呼吸,就永远停留在了最严酷的季节,
就像怀里的少年一样,有力的心跳,灼热的呼吸拂在他的心口,那一瞬,生命显得如此鲜明,
“姐夫……”
“嗯,我在呢,”杜晨宇捧起易凯的脸,看着他哭红的双眼,
“姐夫,姐夫,姐夫,”易凯像赌气的孩子一样不停的呼喊,然后又一头扎进了杜晨宇怀里,
易凯的双腿分开压在杜晨宇身上,手臂也搂着他的肩膀,杜晨宇觉得身上挂着一个特大号的树袋熊,却也不推开他,任他靠在自己的肩窝哭泣,把眼泪都流进自己的脖子里,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他小时候生病了一样,
过了很久,像是哭累了,易凯的抬起头來,杜晨宇抽出纸巾给他擦了脸,也许是害怕姐夫会笑话自己,易凯垂下了头,他该说什么呢,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在这里,自己还紧握着他的手,然而却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跟姐夫说……自己在这里杀过人,他的双手沾了不止一个人的鲜血……不,
不堪回首的经历真真实实的摆在过去,就像一个收藏馆一样,无论好坏,它都陈列在里面,
出乎意料的是,姐夫什么也沒问,,不是因为杜晨宇不关心,而是因为无从问起,他想问:易凯你那些日子过的好吗,他想易凯是沒有办法回答的吧,就像易凯如果问自己的,你过的好吗,杜晨宇肯定也回答不出來,
好或不好,都让它埋葬在过去吧,
杜晨宇只看见,易凯四肢健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完好无损,他还会哭,还记得自己,是活生生的,沒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了,他需要做的,就是接下來好好保护这个易凯,不再丢失他,
易凯露出孩子气的一笑,在杜晨宇身上磨蹭着,他的像似不经意的扫过杜晨宇的脖颈,触碰他的耳垂,最后易凯试探性的吻了吻杜晨宇的脸,就像小孩子玩闹一样轻吻着唇,而杜晨宇却一直沒有反对,亲吻逐渐变成了啃咬,就在以为冲破了禁忌的刹那,易凯被推开……
看着呼吸急促的易凯,杜晨宇心道,到这里为止,只能到这里,
“易凯,走,跟姐夫回家,”杜晨宇为了化解尴尬气氛,拉起易凯就朝外走,这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
然而一打开包厢的门,辛雪就笑靥如花的站在了门口,她狡黠盯着杜晨宇,又瞥了一眼易凯,而刚刚哭过的易凯似乎并沒有多大底气去面对这个女人的目光,
“杜先生这是要走了吗,”
杜晨宇当然知道不可能轻易踏出这个地方,他淡淡的说道,“我要带易凯走,辛小姐请开出你的条件吧,”
辛雪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特别豪爽的仰面大笑起來,一阵花枝乱颤,在场男士纷纷嘴角抽搐,辛雪把所有人笑的毛骨悚然后,她又突然不笑了,
“说实话吧,我只想留下易凯,而他现在就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许,他休想活着离开这里,”辛雪的语气由媚惑陡然间变得利落,透出一股气势來,
“辛小姐既然要我到这里來,应该不是一点余地也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