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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杜晨宇拿着电话的手颓然垂下,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窿般僵立当场,
医生即将下达方轻唯的死亡通知书……
走过黑暗的长廊,内心留下了黑暗的印记,也正因为此,不想再次涉足,
杜晨宇丢下手中的电话听筒,疾步冲出了公寓赶往医院,那一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就连车窗外逝去的霓虹都如剑一样刺过那片空白,留下一道道带着血迹的划痕,
沈饶紧跟在杜晨宇后面,从他灵魂出窍的空洞双眼可以预见电话那头诉说了怎样山崩地裂的事实,來的可真是时候呢,原來这盘棋不仅只有辛雪和那人在下,厮杀的,搅局的,看好戏的比比皆是,所有人都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杜晨宇不正是那个可怜的道具么,
难道竟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么,不,不是的,沈饶否认了那一闪而过的臆想,自己不也是个道具么,
被施加了信仰的道具,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沈饶高速刹车,前面杜晨宇的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人已经飞奔而去,
大厅内,江宏为首的几个属下正神情肃穆的站在那里,他们身上的血迹格外扎眼,杜晨宇顿了顿又加紧脚步走过去,
人生如果有相同的两次失去,生命被那样抽离,也许油尽灯枯就不远了,
方轻唯,当你死皮赖脸的把爱揉进别人的生命里,是否想过,这样釜底抽薪是多么应该千刀万剐的行为么,
他不会死的,对么,多么爱体面的人呐,怎会用这样令人深恶痛绝的方式离去呢,
江宏他们看见杜晨宇过來,也立即迎了过去,他之于方轻唯是什么样的存在,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而令人为之不忍的是,杜晨宇现在极其的冷静,身躯笔直站立,干冰铸造的长剑,折断崩裂前就像这个样子的,
杜晨宇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他想读出些什么信息,以免某些东西來临的太过突然,“他在哪儿,”
手术室还是停尸房,
这个想法突兀的刺激着麻木的神经,
“正在抢救……”
杜晨宇点点头,无需多言,人生总有许多熬一熬的时候,安慰都是过程中的累赘,
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一重重紧闭的门封锁着切盼的目光,杜晨宇在这头远远瞭望,仿佛能看见躺在无影灯下的那人,
忽然,肩膀上传來关怀的重量,杜晨宇有些迟钝的回头,看见沈饶咫尺之内的脸,他为自己披上外套,刚才走的急,他身上只穿了那件薄薄的针织衫,沈饶后一步而來,临出门前抄起了沙发上的外套,
沈饶为他裹好外套,试探性的走近一点,想站在他身边,作为他倒下的推动力,
而杜晨宇却伸手阻挡住了沈饶,他摆着手,并步步后退,自己蹲下了身体抱着膝盖,
依靠会让人陷入软弱的漩涡中,痛苦不能自拔,如果实在撑不住了,请蜷缩起身体吧,那是一个习惯长期孤独的人的本能,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杜晨宇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但并沒有很快迎上去,他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一个神情遗憾的医生走出來对你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的话,
他的冷静是对自己的残酷,竟有心情去想这些狗血的电视剧情节,
沒人知道杜晨宇脑海中光怪陆离的想法,他只是看着一大群医生护士簇拥着从里面推出一架急救床,把他挤到了走廊的墙上重重的撞了一下,后脑勺很疼,可他却笑了,
医生的态度是谦卑的,方轻唯这位财神爷光顾可算把全医院都惊动了,所以杜晨宇在那里等消息,沒人敢怠慢他,
“方先生已经转入重症监护室了,尚未脱离生命危险,因为血液损耗太多,可能会因此引发并发症,虽然子弹沒有伤及要害部位,但子弹在里内的螺旋转动和震力却损伤到了15厘米以内的器官,所以造成了内出血,如果再往下一点,心脏就危险了,”医生小心谨慎的陈述方轻唯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