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意孤行的爱得到亲人的肯定时,那种暖流从心底里缓缓蔓延全身,原來别人的祝福是那么的重要……杜晨宇第一次觉得,他和方轻唯爱不再那么累了,
当天,杜华和林施芸就搬出了杜晨宇的公寓,他沒有多做挽留,想想也觉得,最近是挺委屈他家小轻的……杜晨宇在想,到哪里去找八抬大轿去把他弄回來,
……
杜晨宇冒着炎炎烈日來到医院,这是他最近必不可少的工作,季蓝在医生办公室里询问谈有关弟弟病情的事情,所以病房里就剩下了杜晨宇和季迟两个人,
杜晨宇咳嗽了两声,“咳咳,我嗓子有点哑,声音也难听,要不……我给你吹个口哨,”
他最近已经习惯这样的自言自语,得不到任何回应,却像独角戏一样把台词说的颇为生动,这几天杜晨宇的心情很好,所以整个人的情绪都带动了起來,病房里充斥着他一个人的欢声笑语,
一曲悠扬轻快的口哨在空间里飘散出快乐的音符,好像回到了纯真年少时,在夕阳如血的傍晚骑着单车从学校飞驰到家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如同少年被吹起的洁白衣袂,在逆风中飞行,飞过无忧无虑的青春,路经忧伤,看过离别,抑或,被丘比特之箭射入了爱河……
一曲简单的口哨被杜晨宇吹出了无数种心情,仿佛四季变换般有了画面感,间或跑掉时他悦耳的笑声,那样真实的传入昏迷者的耳中,灌输到了他的每一根神经,唤醒了休眠的知觉,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
“哎呀对不起,又跑掉了,呵呵,好多年沒吹过,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岁呢……你、”杜晨宇本來以为沒有对手戏的,岂料,目光掠过季迟的脸时,看见一双澄澈的茶色眼眸正盯着天花板……
杜晨宇咽了口唾沫,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看着季迟,生怕自己一眨眼他也把眼闭上了,
那双茶色的眸子慢慢转动,如同新生婴儿审视这个世界一般,然后将目光聚焦在了杜晨宇身上--季迟看着面前这个俊雅的男人,他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里透出骨子里的一股坚毅,直挺的鼻梁下是带着冷漠的薄唇,令人想接近,又不敢接近,
“你,睡醒了,”床边的男人开口问,声音奇异般的有安抚人心的效果,这正是在梦中出现了千百回的声音,
季迟安静看着杜晨宇,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把手伸向眼前的杜晨宇,
杜晨宇这才回过神,“不许动,你别动,我去叫医生--医生,”
他飞跑在医院走廊里,早已顾不得在医院要保持安静的公德心,大声呼喊着医生,
“醒了,真的醒了,”季蓝的手紧紧揪着杜晨宇的胳膊,
“真的,他睁开眼睛了……”杜晨宇也为之激动,忽略了胳膊上的疼痛,
季蓝手捂着心口,像是在按压住自己体内的疯狂,她放开杜晨宇,奔往病房,早已忘记了假肢是沒有奔跑权利的,季蓝重重的扑到在了走廊里,
不顾杜晨宇的阻拦,季蓝仍然踩着她引以为傲的高跟鞋踉跄的跑进了病房,病床边围满了医生,她冲了进去,怔怔的看着床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终于用灵魂买來了让他睁开眼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季迟轻启干燥的唇,试探着发出音节……“姐姐,”
休眠了多年的声带发出了暗哑的声音,但足以听清他在说什么,季蓝呼之欲出的眼泪终于掉下脸庞,
如果长此以往,杜晨宇会以为这个女人不会哭,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
杜晨宇有点颓废的蹲在走廊里,他的使命完成了,从一开始,他与方轻唯就是因为季蓝这根仇恨的绳索被捆绑在一起的,现在应该算是解开了吧,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吗,
却不知,绳索的源头离他还很遥远……或者说,他在反方向前行,
可不管怎么说,季迟醒了,经过最细密的检查后,医生终于肯定了病人的大脑已经完全苏醒,并且状态良好,虽然颅内淤血导致季迟昏睡多年,但并沒有损伤他的神经,
接下來就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康复治疗,以让长期沒有使用的身体功能得到恢复,
杜晨宇站起身,潇洒的离开了医院,接下來想必不会有他什么事了,可是,身后却有人叫住了杜晨宇,
“请等一等,”
杜晨宇回头看着季蓝,“还有什么事吗,”
“我弟弟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