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老太君手中的拐杖朝地上用力撞了三下,望定太太,沉声喝道,“文淑!你看看你,越发像个疯婆子了。”
“娘!这两个不长脑袋的草包!贱骨头!”太太又气又恼,“竟然纵火烧了我娘家带过来的产业,您,您……您怎么帮着外人来指责我?”
“你如今刺死了他们,指使他们焚烧悦来大酒楼的幕后主使,将永远石沉大海。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对夜家的其他产业,甚至镇南侯府下手。”老太君声音低沉,不紧不慢,不急不燥,却充满不容抗拒的威严。“你多大人了?做事总是这般毛毛燥燥,你瞧瞧乐菱,才多大年龄,遇事竟是这般沉着稳当。”
听老太君提到自己,于乐菱冲她微然一笑,心思翻滚,不似表面上那么平静。主要是因为不知唆使余、丁二人往酒楼纵火之人,到底是谁。
开始以为是仁亲王。
后来锁定任晓宗,折腾了半天,跟任晓宗一点关系都没有。
忍不住又绕回到仁亲王身上,可是根据仁亲王让稳婆查验自己身子的举动,及柳芽遗书所说之事来判断,仁亲王欲在迎娶自己为侧福晋,不可能那么快就改变想法纵火焚楼,将自己活活烧死。因为当时离开酒楼,纯属临时起意,纵火者显然没料到自己会离开。
纵火者不是任晓宗,不是仁亲王,那到底会是谁?
到底是谁,欲毁自己无形呢?
是谁呢?
利用任晓宗对自己的仇恨,将此事嫁祸到任晓宗身上的聪明人,到底是谁呢?
任凌儿?不可能吧,自己可是刚刚救了她们母子二人,不会这么快就恩将仇报吧?
太姨娘?嗯!有可能。毕竟月牙趁机勒索了她一万多两银子,可是她与任晓宗密切,嫁祸任晓宗的可能性很小。
许氏?素日与任晓宗关系疏远,如何取得任晓宗的腰牌,如何还回去?显然,也不是许氏。
姚氏?自己与她素无过节,再说,她与任晓宗同样不熟悉。
老太君?更不可能!若说府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希望自己死,她是百分之一希望自己活的人。不管她想自己活,是出于什么初衷,反正她是唯一不希望自己死的人。
太太?悦来大酒楼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产业,她时常挂在嘴边,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不过,她一般视自己如死仇,尽管夜子骞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她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
想到这里,于乐菱忍不住望向太太。
太太此时正望着老太君,甩手跺脚地嚷嚷,情绪相当激动,“娘!不管您说什么,媳妇今日非把这两条胆大妄为反咬主人的狗,亲手弄死!”话音未落,一把逮住余文庆的衣领,举着金钗,对着他的肩膀举手就刺!
余文庆痛得嗷嗷大叫,奋力挣扎。肩膀上的衣物,瞬间染红了好大一片。
“文淑!”老太君举着手中的拐杖,噔噔噔撞着地板,沉喝,“够了!”
发鬓凌乱,双眼通红的太太,胸口起伏剧烈,狠狠地瞪了余文庆一眼,这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气哼哼地擦着满头满脸的汗。
将几乎让汗水湿透的人手帕,狠狠地扔在余文庆痛苦扭曲的脸上,恶狠狠地说,“暂且先饶过你!明日,若再不老实交待,指使你纵火焚我酒楼之人是谁,我,我……”
“好了!文淑!”老太君狠狠地瞪了太太一眼。
太太这才止住骂声,挪到边上站着,不时拿眼狠狠地剜向余、丁二人,恨不得对余、丁二人扒皮抽筋剔肉喂狗!纵然如此,仍觉得难解心头之恨。
“来人!”老太君不怒自威,沉声吩咐,“将这两名狗胆包天的奴才推了下去,赏每天军棍四十,打入地牢,终身幽禁!”
余、丁二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跪着爬向老太君,迭声求饶,“老太君饶命!老太君饶命!……”
老太君扫了眼站在大厅正中发愣的家丁,沉喝,“速速推下去,行刑!”
“是!”四名肋下佩剑的家丁,铿锵应声,二分一拨,将瘫软在地余、丁二人的先后架离厅外。
眼看着余、丁二人离开,静站一旁的太太,举起金钗,突然扑向走到后边的丁小二!朝丁小二的左右肩膀,狠狠刺去,嘴里不停地喊,“让你点火烧我酒楼!让你点火烧我酒楼!……”
“啊哇哇!阿哇……”丁小二疼得哇哇大叫。
老太君举拐杖在地板上用力撞得噔噔响,沉喝,“文淑!”
丁小二让两名带刀家丁拖了下去,喊叫声渐行渐远。
太太不理会老太君,重复着举金钗刺人的动作,嘴里不信地说,“让你点火烧我酒楼!让你点火烧我酒楼!……”
“文淑!”老太君沉声道,“悦来大酒楼被这两名刁奴焚烧,老身也很心痛。可你就算立刻刺死这两名刁奴,被烧成灰烬的酒楼,也不可能凭空拨地长起。暂且留下他们两条残贱之命,看看能否把幕后主使之人给揪出来。”
太太走到原来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