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隐约传来人喊马嘶声,“驾!驾!”
这时,门里边传来迅急的脚步声。
“夫人。”齐橙恭敬地说,“热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好的。一会儿就去。”于乐菱朝齐橙扬了扬手,示意他离开。
“二楼左边第四间。”齐橙说完,转身走了。
“知道了。”
于乐菱与齐橙正说着话,两匹疾驰如风的快马,已经到了悦来大酒楼的大门前。
来人正是夜子骞与月牙。
何尖上前,接过夜子骞与月牙手中的马缰,看了脸红尘扑扑的月牙,嘴角扯起一弯欣慰的笑,却没有说话。
“侯爷,您总算来了。”于乐菱连忙迎上前去,对夜子骞说了句,转头对月牙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什么事了呢?”
月牙朝于乐菱一挑眉,斜睨了一眼夜子骞,狡诘地笑,“夫人是担心我,还是另有其人啊?”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臭丫头!”于乐菱朝月牙狠啐一口,旋即亲热地挽起夜子骞的右胳膊,情绪激动地说,“侯爷,您来得正好!趁任晓宗和肖掌柜现在还有点清醒,赶紧陪我进内堂,签下他们手里的一份协议。”
“嗯?”夜子骞听得稀哩糊涂,“你这都跟我说了什么些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事情是这样的。”于乐菱拉着夜子骞边朝内堂的方向走,边说,“太太知道你让我出来管理商铺,特别支持。”
“何以见得我娘支持你?”
“任晓宗手里有一份太太亲笔所写的协议。”于乐菱接着说,“只要我在上面签字,往后这酒楼就归我管了。”
“真的?”夜子骞觉得不可思议,“这间酒楼,可是我娘从娘家带过来的产业,她舍得让你管理?协议只怕附带了苛刻的条件吧?”
知母莫若子啊!
于乐菱心中暗暗感叹,笑呵呵地说,“这回你还真是猜错了!你娘给你的条件一点都不苛刻,要不怎么我说她特别支持我呢?”
“嗯?”夜子骞一愣,随即问,“到底是什么条件,你倒是说来听听。”
“条件一共有……”于乐菱将21条协议,逐一念给夜子骞听。
“什么?”夜子骞惊得顿住脚步,“我娘只要你每月交予她十两银子?”
“嗯!”于乐菱重重地点头,“我开始也不相信啊!可任晓宗说,那协议是太太亲笔写的。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才派了月牙前去把你叫过来,让你辨别一下太太的笔迹。毕竟我与任晓宗有过节,万一他存心报复我,故意弄一张假协议来欺骗我,到时候我在太太面前,岂不是百口莫辩了吗?”
“那张协议在哪里?”夜子骞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张协议上的字迹。
“在任晓宗手里。”于乐菱表情严肃地说,“我从没见过太太写的字,不知道协议的真假,怎敢胡乱拿来揣在身上?万一有人有意栽赃,白纸黑字的,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真是难为你了。”夜子骞柔情绵绵地看了于乐菱一眼,“放心吧,有我陪在你身边,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走吧,咱们进去。”
“嗯。”于乐菱神色惶恐地点点头,跟着夜子骞进了内堂。
庄严沉稳的内堂,此刻酒气弥漫。
任晓宗与肖掌柜正在把酒言欢。
“任管家!”站在房门口的夜子骞沉喝一声。
“嗯?”右手举着酒杯的任晓宗,悠悠转过身来,左手使劲揉了揉双眼“爷?”,酒醒了一半,连忙放下酒杯,站起身,窘迫地说,“您,您……您怎么来了?”
“爷。”肖掌柜站起身,战战兢兢地叫了声。双手下意识地,收拾起桌案上凌乱的账册,没有再说话。
“让乐菱接手经营悦来,可是太太的意思?”夜子骞拉着于乐菱,迅步朝任晓宗所在的位置走去。
“是。”任晓宗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缓缓展开后,双手恭敬地递给夜子骞,“这是太太亲笔所写的协议书,请爷过目验证。”
夜子骞接过协议书一看,对身旁的于乐菱说,“这的确是我娘的笔迹。”
“这我就放心了。”于乐菱如释重负地说,“我还以为是任管家叫人胡乱写来,跟我开玩笑的呢!毕竟这家酒楼,是太太从娘家带过来的产业,怎么可能轻易让我这个不待见的儿媳妇经营嘛。”
“乐菱,你这回可是多虑了。”夜子骞对于乐菱说罢,抬眼望向任晓宗,“既然这是协义是太太亲笔所写,你为什么迟迟不拿笔墨让夫人签字?”
“可不是我多虑了吗?”于乐菱低低地说了声。
任晓宗心说,哪是我迟迟不让她签字啊?是她迟迟不肯签字!可这话没法对夜子骞说!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拿起早就蘸饱了墨汁的毛笔,双手递给于乐菱。任晓宗酒醉后,酡红乍现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恭敬地说,“夫人,请。”
“嗯。”于乐菱将协议摆在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