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大放厥词豪言壮语的任晓宗,于乐菱含笑不语。在狡诈的人面前,说得越多,做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心思。笑是对付这种人唯一的杀手锏,导致对方觉得你捉摸不透,从而不敢轻举妄动。
“夫人您请上轿。”任晓宗见自己信誓旦旦的话,博得了于乐菱莞尔一笑,仿佛看见于乐菱掉进自己挖好的陷阱,朝他大喊救命一样。觉得特别有成就感,遂乐呵呵地请于乐菱上轿。
“这路太窄了,轿夫抬着空轿行走,尚觉艰难。我若上去,一是增添他们的负担,二是耽误了去街面看商铺的时间。”于乐菱说着,朝轿子前边,四五个敲锣打鼓的人利落扬手,“一切低调行事,你们各自散去,别再烦我。”
锣鼓手听了于乐菱的话,停下动作,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又瞅瞅于乐菱,继而望向任晓宗。直到任晓宗朝他们做手势,他们才先行离去。
“呵呵。”任晓宗的声音,伴着清脆爽朗的笑声,“小的这么安排,原是为夫人增添喜庆气氛的。没曾想到,尽好心办坏事,扫了夫人的兴,该打!该打!实在该打!”边说边抽自己大嘴巴。
懒得再看任晓宗,于乐菱对何尖、月牙说,“你们去帮轿夫们一把吧。”
何尖、月牙互视一眼,又望向于乐菱,那意思是八个轿夫一个都没少,我们怎么帮?
“你们看。”于乐菱伸手朝八抬大轿的方向一指,“轿帘让树枝绊住了,轿子动不了了。”
“是,夫人。”何尖、月牙几个箭步冲上去,将勾住轿帘的树枝,生生掰断!续而指挥八名轿夫,调头往回走。
快步跟上月牙、何尖,于乐菱丝毫不理会落在后边,不停喊“夫人慢点,夫人慢点”的任晓宗。
在何尖月牙的全力帮忙之下,轿夫们很快将轿子抬到通往沁园阁的那座必经桥梁之上。
听着潺潺润水响,于乐菱站在青石桥上,望着两行奇树中间,一座大朱红棂星门正中挂着上书“沁园阁”的匾。怔怔出神,和亲王也不知道到了没有?他找夜子骞商量事情,也不知道要商量多久……唉!算了!夜子骞就算闲得长毛,也绝不可能陪自己逛街的。和亲王到沁园阁与他谈事情,说不定就是他避免自己要求一起去看商铺的借口呢!要不然,和亲王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今天来?
这一愣神的功夫,于乐菱倒让一直追在身后跑的任晓宗给追上了。
“夫,夫……夫人。”任晓宗气喘吁吁,口气结巴,“别,别……别走那,那……那么快行不行?”
“不,不……不行!”受了任晓宗的感染,于乐菱差点结巴。听了任晓宗的话,于乐菱果断吩咐何尖,“去,弄辆马车过来。”
“是。夫人。”
“这,这……”望着何尖离去的背影,哧呼哧呼地喘着粗气的任晓宗,对于乐菱说,“这可是爷特别安排给夫人您的轿子!那些个姨娘们,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谁想要,你就替我转赠给她好了。”于乐菱对八台大轿毫无留恋之意。
这么大的轿子,除了耍威风装B之外,于乐菱并不觉得有其他用处。如今的她,根基未稳,势单力薄。低调,是保全自身的万全之策。再说了,她眼下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到商铺里边看个究竟。这台笨重的大轿子,即使轿夫脚力再好,哪有马儿快啊!
“这怎么行?”任晓宗跳到于乐菱面前,满脸虔诚地说,“这大轿子是夫人您进侯府后,爷送给您的第一件大礼,您怎么可以轻易将它转送他人?”
“那你就让轿夫们……”于乐菱心中极为不快,却笑容满面地对任晓宗说,“重新将轿子抬到清水轩门口摆着吧。”
“爷送夫人如此厚重的礼,夫人应该马上启用。”任晓宗靠近于乐菱,压低音量,神秘兮兮地说,“方显爷对夫人盛宠有加!这样一来,老太君,太太,二夫人,许姨娘,姚姨娘以及侯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才不敢小瞧夫人您呐。”
这时,何尖赶了一辆造型独特的马车过来。
于乐菱携同月牙,迎上前去。
“夫人,坐马车真的不如做八抬大轿威风。”任晓宗见于乐菱在月牙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箱,急步上前,语重心长地说,“爷好不容易赠夫人一件重礼,夫人若对这件礼物视若无睹。往后,您再想爷送您大礼估计就悬了。”
任晓宗是个见高爬见低踩的势利小人,如今夜子骞处处表现得对自己溺爱有加,他见风使舵,转向巴结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于乐菱觉得自己与任晓宗的梁子,不是轻易就能化解的。可看任晓宗如今对自己满脸虔诚的样儿,丝毫瞧不出端睨来,直觉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势利小人通常把心机藏得很深,让人防不胜防。嗯!还是防备着点儿好。于乐菱正心思如电,远远看见太太携同丫鬟细梅,朝马车方向款步走来,为免节外生枝,连忙撂下紫罗兰水晶珠帘,坐在马车箱的座位上。
在撂下珠帘的同时,对怔怔站在原地的任晓宗沉声道,“任管家如果你不愿意给我当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