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于清于水参加晏度无所谓,可是你们这帮臭婆娘,为什么要把她们从清水轩接过来?你们这么做,想要羞辱的根本就不是于清于水,而是我于乐菱!既然你们这帮臭婆娘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乐菱默然起身,走到月牙面前。边伸手摸向于清于水的小脑袋,边低声吩咐月牙,“你把于清于水带出去,然后想办法把这狗屁晏会给我搅了!”
“嘻嘻嘻。”月牙捂着嘴,低声说,“实话告诉夫人,奴婢正有此意。”
真是知音啊!于乐菱的心情登时大好,弯腰探头与于清于水低语了几句话,低声说,“去吧,小心些。”
月牙一脸得意地说,“夫人放心,奴婢不是孤军作战,奴婢三个好帮手。”
“你哪来的三个好帮手?”于乐菱心存警戒地说,“小心掉别人陷阱里。”
“都是自家人,不会给我挖陷阱的。”月牙贼兮兮地笑,“夫人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下手注意轻重。”于乐菱还是不太放心,低声叮咛,“别搞出人命。”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月牙笑呵呵地说完,牵着于清于水走了。
于清于水你们放心,有朝一日,我一会定让夜家人,专门为你们二人摆下盛大家晏。
望着月牙于清于水离开,于乐菱心情十分复杂,有等待好戏开场的兴奋,也有身不由己的失落,踏着缓慢沉重的步子,回到先前的座位。
原来摆在桌上的茶水点心已经撤下。
桌上每隔半米远,搁一盏高脚的气死风灯,整个流水席瞬间亮如白昼,仿佛能够照进每个人的心底,驱除暗藏心底的那么一点诡计。
奴婢们将托盘上的菜,逐一摆在桌上,并报出一个非常喜庆动听的菜名,像什么龙凤呈祥,金猪献瑞,鸳鸯戏水,龙游四海等等等等。
煎、煮、炖、炒、炸、闷、烤八种做法的菜式全都有。
另外,还有滚水秒烫,捞起装盘淋油调味后,葱绿发亮的青菜。
以及色呈乳白,香浓四溢的雪蛤燕窝汤。
搁现代酒店,得好几万了吧?这吃的哪里是菜?分明就是钱!
美食面前,于乐菱两眼放光,一扫先前的复杂情绪。举了筷子,旁若无人地朝小金猪背上,用力一抄,掀下好大一块香香酥酥脆脆的金猪皮。放嘴里一咬,喀嘣脆,满嘴香。
再来一口青翠油绿的青菜。咸淡适中,多汁爽口。嗯,好吃,好吃,真好吃。
“你们一个个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于乐菱将口嘴里菜咽了下去,故作懵懂地问,“我脸上有花,还是这些菜里有毒?”
太太朝于乐菱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小声嘀咕,“夜家的脸,简直让饿死鬼投胎的庶出之女丢尽了!”
“嗯,嗯!”太太的话,于乐菱当没听见,看着哪样菜式顺眼的,筷子一扔,伸手就抓!反正人家都说是饿死鬼投胎,那就得做出个饿死鬼的样子来。
该吃吃,该喝喝。
来到大宁朝近十天,窝在清水轩,天天野菜就馒头。开始倒觉得清淡可口,几天下来,居然有些眷恋肉食的味道了,偏偏还没得吃。
困在密室里几天,周顺天天送来好饭好菜,于乐菱一心想离开密室,没有心情吃。细数下来,整整十天没有吃到丁点儿肉了。
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大餐,一会儿又会有人来闹场子。于乐菱越想越兴奋,越吃越起劲。吞掉嘴里的青菜,咬一口左手的鸡腿,咬一口右手红烧排骨。小嘴四周沾了不少油渍,先用舌头舔舐,仍觉得有些粘乎乎的,我行我素旁若无人的抬起衣袖擦向两边嘴角。
接着海吃,吃罢又用衣袖擦嘴。
天青色的衣袖没多大功夫便油光闪闪,剔透鲜亮,五味杂陈。
老太君、太太、太姨娘、许氏、姚氏以及边上站着侍侯的丫鬟、家丁们,或双眼发直,或嘴角抽畜,或冷笑静观,或捂嘴窃笑,众人神态各异。在此无法一一赘述,简略几笔,揭过不提。
整座院子里,除了吚吚呀呀断断续续的唱戏声,便是于乐菱吃东西时的啧吧啧吧声。
尽管如此,于乐菱仍然埋头海吃,一是为了吃饱,二是为了在夜子骞面前自毁形象。他不是不肯签休书吗?来自敬亭侯、庶出、无教养……今晚过去,无数臭娘们都给夜子骞施压,就不信他还不休她。
似笑非似的看着于乐菱的一举一动,夜子骞如黑宝石般晶亮剔透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心思却百转千回,眼前这个动若惊雷,静若睡莲的女子,就像那传说中的百变女郎。时而心细如发,时而豪情奔放不拘小节,时而规规矩矩,时而大大咧咧,像盛夏瞬间万变的天气,无论怎么变,更使她的真实身份成谜。
夜子骞在心中反复问,她,真的是七个多月以前,敬亭侯用来羞辱侯府的庶出之女吗?婚礼那天初见于乐菱,她的眼神沉如死水,不像现在晶莹剔透,隐约有股勾摄人心的魔力,只要随意地看上一眼,便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眸。
看着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