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任晓宗领着两个小厮,端着许多切好的冰镇瓜果过来。见老太君、太太、太姨娘要走,生怕她们就此离开凌云阁,那自己便白白失去弄死于摆设的机会,想想觉得怪可惜的。疾步上前,笑呵呵地说,“这冰镇的瓜果冰凉爽口,老太君、太太、太姨娘尝几口再走吧!只要再坐一会儿,兴许里面就有动静了。”
“就是嘛。”太姨娘用丝巾极是矫情地擦了擦子乌虚有的汗,喃喃低语,“进去帮不上忙,反而还碍手碍脚。放着这么冰凉解渴的瓜果不吃,非要拉着娘她老人家,进火炉一般的屋子里受罪。”
“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媳妇,又不是你的媳妇,你自然是不担心了!”太太跳起来,伸手指向太姨娘的鼻尖,“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有吃过,怎么还是像个饿死鬼?你一个人想吃便吃,拉着娘做什么?娘,咱别理她,咱进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进去看看也好。”老太君走了两步,回头狠狠的瞪了仍稳稳当当坐在石凳上太姨娘一眼。
收到老太君凌利的眼神,太姨娘伸到果盘里的手,连忙缩回来。站起身,走到老太君身侧,笑说,“凌儿是姐姐的媳妇,也是我的媳妇,我哪有不担心的道理?要不是看到娘刚才口渴成那样,我早就拉着娘进去了。既然娘刚刚喝了酸梅汤,想必现在还不渴。冰镇瓜果暂且在这里放着,一会儿出来,咱再吃,估计还是一样冰凉可口的。”
“对对对!”边上站着的任晓宗,见事情发展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顺利,高兴得忘乎所以地帮腔,“进去瞧一眼再出来吃,肯定还是冰凉冰凉的。如果主子们到时候觉得不够凉爽,小的再去地下冰窖跑一趟便是了。为了主子们,小的就是甘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呵呵呵。”
老太君拄着拐杖,踏着稳健有力的脚步往前走,映春时刻做着搀扶的手势,却始终与老太君的服饰、拐杖保持针尖的距离。
太太心急,却又不敢抢先,走在老太君左边,丫鬟细梅紧紧跟随。
太姨娘携丫鬟雪化,走在映春身后,却悄然慢下脚步,回头跟低头对紧跟在身后的任晓宗说,“若不是我想办法截下太太,她只怕早就冲进去。如今你是自己让她们进去的,可怨不得我。那个珍珠……”
听了太姨娘这几句话,任晓宗立马将她掐死的心都有了!心中愤愤然,这笔帐,日后再好好跟你算,嘴里却说得十分客气,“那个珍珠是您拿钱托小的买的,小的只要闲下来了,亲自给您送过去。”
太姨娘不放心,又说,“行!那你今晚抽空给我送来。”
任晓宗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好!”
太姨娘任晓宗互视一眼,加快脚步跟上老太君一行,气势汹汹地朝凌云阁大门走去。
此时,夜子骞携同周顺正好赶到,朝断后的任晓宗喊了声,“任管家!”
再耽搁下去,于摆设只怕真的要逃之夭夭了!任晓宗听出喊自己之人正是夜子骞,没有回头应答,反而加快了脚步。
“瞧任管家心神不宁的样儿,八成是凌儿出事了!”夜子骞说罢,加快了前进步伐。周顺偷偷瞄了眼夜子骞的脸色,快步跟上,无话。
老太君一行到了西厢房,房门紧闭,房里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娘!”太太的脸色煞白中带青,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看样子,凌儿,她,她……”边上的丫鬟细梅连忙上前相扶,低低柔柔的声音相劝,“太太您请放宽心,二夫人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任管家,去!”老太君右手的拐杖在地板上狠狠蹬了两下,满脸威严地厉声道,“把门给我揣开!”
“是!”可算盼到这句话了,任晓宗满脸欣喜地应了声,踏着铮铮的脚步,朝房门的正中走去,于摆设!爷我来恭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见佛祖去!
呸!呸!任晓宗分别朝左右手各吐了一大口唾沫!紧握的拳手正要朝房门正中抡去,想着自己不会武功,这一拳抡下去,房门没打开,闹个笑话倒也罢了。主要是这手,肯定得痛好几天,那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于是乎,蹬蹬左腿,又蹬蹬右腿,却始终没有踢门。
众人眼睁睁看着准备踢房门的任晓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太君左手背,贴在不停冒汗的额头上。细心机灵的丫鬟映春,连忙拿方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汗,温声安慰,“老太爷、老侯爷泉下有知,一定会保佑二夫人母子平安的。”
老太君轻轻拍了拍映春的手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若是于摆设杀人灭口,还没来得及离开就更好了!互相残杀,自己不用动半根手指头,便把她们一窝端了!太姨娘想到这里,斜睨了脸色苍白的太太,心中冷笑,李文淑!你最疼爱的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让你最嫉恨的媳妇给杀了……到时候看你还拿什么资本在我面前炫耀,哼!
“任管家!你揣是不揣呀!”太姨娘迫不及待想知道,太太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媳妇、孙子是什么表情,见任晓宗光比划,不踢门,忍不住催促,“你若不敢揣,速速叫几个力道大的家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