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再理会月牙,拿过镇痛泵的扩张囊,连接到先前插入任凌儿背部的那根导管上。检查了一下三通管的连接情况,确定镇痛泵扩张囊里的药物能够顺利输送到任凌儿的体内,持续镇痛。于乐菱这才开始对任凌儿的进行清宫、挤血、消毒,缝针等一系列善后手续。
动作轻重适中,缝针手法细腻,神情专注。
此刻的于乐菱完全忘却一切事非恩怨,把任凌儿当成一个产妇,一位与天下母亲一样伟大的母亲。
缝完最后一针,剪掉剩余的线,于乐菱如释重负,深深吸了口气。
“手术很成功。”于乐菱拉下口罩,对哭得泣不成声地任凌儿说,“可你得呆在床上躺上三到五天,在这几天时间里,刀口会随着麻醉药退去隐隐有些疼痛感。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这几天我会持续给你用药,直到伤口复原。”说到这里,打开医药箱,开始调配消炎药。虽然小黑石里有吊瓶,可于乐菱为了免除他人日后问长问短,露了自己的马脚,只好对任凌儿扎屁股针。
望着忙得满头大汗的于乐菱,满脸感激的任凌儿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说话。
边将调配好的消炎药,抽进食指大的一次性针筒里,于乐菱边说“对了,术后8个小时内,可以少量喝水。8个小时以后,如果排气了,便可以适当吃些清淡流食。一次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你会难受的。”
“排气是什么意思?”看到于乐菱对自己和孩子都如此尽心尽力,任凌儿彻底放松了警惕,放低了姿态。此时听于乐菱说排气,觉得好生奇怪,忍不住问了声。
“哦,呵呵。”于乐菱这才想起来,自己不小心用了现代医用术语,连忙浅笑解释,“就是‘放屁’的意思。”
“呵呵。”任凌儿苍白如纸黯然憔悴的脸上,笑容尴尬,“原来是这个意思。好新鲜的词儿啊。”
看到任凌儿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于乐菱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夜子骞,忽然想到往后三个人的相处问题,顿时觉得心里觉得怪怪的。转念一想,四十五天之后,徐医尊顺利回二十一世纪以后,自己从此离开镇南侯府了,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这些事情做什么呀?
“现在需要再给你打一支消炎针。”于乐菱举着药水满满的针筒,温声说,生怕任凌儿多心瞎想,补充了一句,“这是防止你的刀口发炎感染的药水。”
“嗯。”任凌儿平躺的脑袋动了动,双眼睫毛无力地眨了眨。
“我替你把那些绳索给解了吧。”望着奄奄一息,身体微弱的任凌儿,于乐菱于心不忍地说,“只是你千万别乱动,否则刀口可能会裂开。到时候痛的,可是你自己。”
任凌儿眼睫毛不停地眨巴着,眼角两边又躺下两行热泪,嘴角抽动几下,情真意切地哽声道,“谢谢夫人。”
听了任凌儿说的这四个字,于乐菱心中味杂陈,人心都是肉长的,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呵呵。你谢我做什么呀?”于乐菱心中尴尬,却故作轻松地说,“孩子虽然是你的,但也是侯爷的。将来孩子说话了,可要喊我‘大娘’的。”拿着沾了消毒水的棉签,在任凌儿的股屁右侧,刚刚打了一针的位置,轻轻压了压。
“从前那么待夫人……”任凌儿泣不成音,声音哽哑,“实在是……对不起。”
“过去的事,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于乐菱拉过被子,替任凌儿轻轻地盖上,“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孩子洗澡之后,可能会让老太君,太太、太姨娘、侯爷等逐一瞧过之后,才会给你抱回来。不过,你放心,没有人会抢走你的孩子。你好好休息,我先把这些东西挪东西,让下人收拾走。”
“夫人。”任凌儿的眼神充满感激,“我记下了。”
“你先安安心心睡一下。”于乐菱边收拾术后残局,边说,“我先把这些废弃的东西处理一下,一会儿会回来这里守着你,观察你的身体。”
“夫人,您辛苦了那么久,先去歇着吧。”任凌儿声音软弱无力,“一会儿让收拾就行了。”
“呵呵。”这些东西,可是太宁朝所没有的,让下人们收拾?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于乐菱纵然心思百转千回,脸上始终保持浅浅的微笑,“我再辛苦也没有你辛苦,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躺着睡觉吧。”
转念一想,任凌儿会这么说,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于乐菱连忙补充,“吩咐下人们做别的事还可以,吩咐他们做这些事可不行。万一他们弄坏了我治病救人的器具,我岂不是要心疼死了吗?”边说边麻利地收拾,“还是自己收拾比较妥当。”
“也是。”任凌儿淡淡地应了声。
“我先出去了。”于乐菱提起血淋淋的大布包,快点绕到屏风另一边。
先不说于乐菱将大布包里边用过的医用器具,一一挑出来放回小黑石里。
回头说说将几名家丁打发到各个阁、院、轩请主子,自己尾随于乐菱、月牙却悄悄潜到西厢的任晓宗。
为了不让月牙、于乐菱发现,贼头贼脑的任晓宗自是见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