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徐医尊沉吟半晌,满脸无奈地说,“堕胎药的确是任凌儿吩咐贴身丫鬟秀儿亲手煎煮,亲手端给她服下的。若不是我前几天发现,在她堕胎药里加了安胎药,她腹中的胎儿早几天就没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既然当娘的,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我实在没办法。”
于乐菱对任凌儿的做法表示完全不能理解,“那也是夜子骞的孩子呀!她有什么权利说不要就不要?再说了,那个孩子眼看着就要出世了,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将孩子扼杀在腹中?又不是未婚先孕没人认帐迫不得已。”
“你问我,我问谁呀!我身为医者,虽有投机取巧之时,但也最见不得这种残杀亲子于腹中之事。”徐医尊急得直跺脚。
“这事怨不得你。”
于乐菱正在安慰徐医尊,忽听走廊走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心里奇怪何卡和柳芽这两个都是性情稳重之人,脚步怎会显得如此慌乱匆忙?抬眼看时,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何尖与月牙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夫人。”何尖与月牙双双上前向于乐菱问候招呼。
“师伯?”见到徐医尊,何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侯爷到处找不到您,原来您躲到这儿来了?”
“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于乐菱边说边示意何尖月牙坐下。何尖月牙点头致谢,却没有坐下。在主子面前,哪有奴仆们坐的份,再说还有外人在呢。
拂尘一摆,道袍一撂,徐医尊窜到于乐菱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着,翘起二郎脚。狠狠地剜了何尖一眼,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心说,夜子骞就是跪下来求我,我对任凌儿腹中的胎儿也是无力回天!我不躲远点,岂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切!
见何尖月牙不时望向徐医尊就是不说话,于乐菱微笑淡淡地说,“徐医尊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由你向夫人禀报吧。”何尖望向月牙。
“怎么了?”于乐菱望着怔怔沉默的月牙,“平日数你话多,怎么办一趟差回来倒像变了个似的?”
深呼吸几下之后,月牙幽幽开口,“二夫人那未出世的孩儿胎死腹中,老太君听闻此消息,直接晕了过去。”
“啊?”于乐菱始终不相信任凌儿会亲手扼杀自己腹中的孩子,迎着月牙慌乱的目光,颤声问,“你,你……你确定自己打探清楚了吗?”
“我与何尖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到二夫人所住的房顶,揭开侧边的瓦片往里边看的……”月牙说到这里,双手紧紧环抱微微有些打颤的身体,像是回忆自己的痛苦经历一般,“我们揭开瓦片看的时候,郎中已经确认二夫人腹中的胎儿已死。”
“二夫人疼得,时而双手狂抓自己的头发,时而抱着脑袋撞墙,时而满床打滚……整张大床,几乎让鲜血给染红透了。那个哭喊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如鬼哭似狼嚎,哭得抢地,震得瓦片都在微微颤动。”
“候爷听不下去了,吩咐几个郎中,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二夫人腹中的死胎弄出来,保住二夫人性命,否则全部郎中都要给二夫人赔葬。”
“几个郎中商议之下,先将二夫人打晕。然后拿着各种刀子剪子钳子,在火盆上烧啊烤啊……”月牙表情惊慌,瞳孔变大了几倍,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
于乐菱瞪大双眼瞅着月牙,天呐!在这种医疗环境下,要取孕妇腹中死胎,难过登天啊!
“看到火苗舔舐刀具,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二夫人……”月牙深深吸了口气,“还好我当时直接吓得晕了过去,不然……”
从太师椅上跳下来的徐医尊,摇了下手中拂尘,原地转了两个圈,看看月牙,又看看于乐菱,笑嘿嘿地说,“不然都不敢嫁人了是吧?咳咳,其实呢!正常生小孩并不像任凌儿这般恐怖的。”
“是吗?”月牙与于乐菱狠狠瞪着徐医尊,异口同时地说,“你又没生过小孩,你怎么知道?”
白眉一挑,徐医尊嘿嘿笑道,“因为我是将无数个产妇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郎中啊!”
“既然是这样,那徐医尊就别在清水轩耽搁了。”月牙上前,一把揪着徐医尊的白胡须便往书房门外走,“快去帮那些个庸医将二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去去去!”徐医尊一把将胡子从月牙手中抢了回来,枯瘦矮小的身子后退了几步。没有任何征兆地窜到书柜边上,如一只顽劣贪玩的猴子,斜斜地挂在书柜边侧,嘴里喃喃低语,“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个郎中!”月牙的情绪显得特别激动,“救死扶伤是郎中的本分。你你……你怎么见死不救呢?莫非你的医术并不怎么样,你那医尊的名号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月牙!”何尖拉下脸,沉声喝道,“你可以怀疑现在不是白天,但绝对不可以怀疑我师伯的医术。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对我师伯说话,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有种就跟我一起去救二夫人,没种去就别怪我说他是个医术不精胆小怕事浪得虚名的庸医!”月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