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夜子骞浓眉微蹙,透着不满的声音喊了太太一声。
端坐在上首的老太君,轻咳了两声,不知是犯了风寒,还是提醒太太言语过份了。
椅子挨着太太而坐的于乐菱,左手轻轻抚摸圆鼓鼓的肚子,右手持方巾挡在嘴角无声窃笑,这个妖媚下贱的庶女摆设,这回又撞在太太的枪口了!
各个主子身后站着的丫鬟们,嘴角扯起一抹讥讽地笑,这个清水轩的于摆设,只怕又要哭着鼻子骂骂咧咧回清水轩面壁思过去了。
“说完了吗?”将众人神态一一收到眼底之后,于乐菱望向太太,笑眯眯地说,“说完了,我就走了。如果没说完,那就继续吧,我听完了再走,也担误不了多少时间。反正呆在清水轩,闲着也是闲着。有幸聆听太太的教诲,也是好的。”
太太对本尊,素来苛克,从没说过一句好听的话,亦从未给过一次好脸色。要不是念及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婆,于乐菱三拳两脚就把她给收拾了!哪里只是说几句不痒不痛的话?
“乐菱!”夜子骞神情复杂,一把扼住于乐菱手腕,边拉着她往厅外走,边沉声道,“你跟我到外面去,我有话跟你说。”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于乐菱用力挣扎,将手缩了回来,“到外面也好,我正好有话跟你说。”
“祖母。”夜子骞望向老太君,又望向在太太,“娘。我们先出去一下。”
“那个呃……”于乐菱望向老太君,心里想着我这一走就再不回来了!嘴里却笑呵呵地说,“老太君,我现在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有空再来找您老人家下棋。”这个老太君素来对本尊不错,可她维护本尊,不过是为了保全镇南侯府,并非单纯的暗助这个名义上的孙媳。尽管如此,于乐菱对她老人家还是蛮有好感的,光与月牙接触,便知老太君是个良善心慈的人。对于这种人,于乐菱还是比较敬重的。
“慢着!”太太凌利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于乐菱一眼,言语越叼钻刻薄,“别以为自己是个摆设,便把别人当成摆设!你再眼高过顶目中无人,也不该无视太君这个祖母,和我这个当婆婆的!”
“擦!”对于胡搅蛮缠的太太,于乐菱实在忍无可忍了!狠啐一口,“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边说边伸手进衣袖里掏东西。
“骞儿,快!”太太以为于乐菱又要从衣袖里掏出菜刀剪刀之类的利器,跟自己拼命,慌忙站起身,躲在丫鬟细梅的身后,冲着夜子骞大喊,“快将于摆设手中的……”说不下去了。
夜子骞怔怔站在原地,看看太太,看看于乐菱,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话了。娘与媳妇间的选择,对一个孝顺又惧内的男人来说,是世界上最难做的一道选择题。无法选哪一个,都有另一个埋怨自己的不是。夜子骞干脆干站着,对太太的话仿若未闻,对于乐菱的举止故意视而不见。她们两个如果真的有火拼起来,有家丁帮忙。
孰不如,夜子骞想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已经偏向于乐著作,让太太大感难堪了。
更要拿是,于乐菱从衣袖里掏出来的不是什么尖锐利器,而是一封书信。
太太、老太君,太姨娘及边上侍候的丫鬟,厅外站的家丁,一个个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惊诧表情。心思也几乎相同,这个撒起刁泼来,不是想置别人于死地,便威胁别人要自然的于摆设,今个儿从袖筒里摸出来的居然不是匕首剪刀之类,而是一封书信,当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离于乐菱最近的人,莫这于夜子骞。最先看清楚书信正中三个字的人,莫过于夜子骞!
此刻的夜子骞,脸沉黑阴冷,目光凶狠蜇人。
“看好了!”于乐菱眼角余光瞥见了夜子骞的表情变化,直接无视。就算夜子骞的目光再阴冷狠毒,对鼓足勇气拿出休书的于乐菱,都不具备任何威慑力。
将手中的书信利索地展开,有字那面朝老太君、太太、太姨娘等几个长辈面前晃了晃,宣纸随风刮刮作,于乐菱朗声道,“这是一封休书!我写的!别以为我不死活赖在镇南侯府不走!”凌利锋刃的眼神扫向太太,又扫向夜子骞,于乐菱斗志激昂地说,“你的儿子,也就是他夜子骞,只要在这封休书上签字!我和你再不是恨似海深的婆媳关系,我和你儿子,也再不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我,也不再用屈在尊清水轩当个任人摆布的破摆设!”
此言一出,震撼最大的莫过于夜子骞!刚刚还当时仁亲王面对自己表达浓浓爱意,此刻怎么会说出这般刺痛人心的话来?
太太、太姨娘以及各个主子身后侍侯的丫鬟们,震撼可不小!双眼瞪着溜圆,张大嘴巴伸出舌头许久,也未觉得失态。
任凌儿嘴角上挑,神情冷笑,想以退为进?做梦去吧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唯独老太君不动听色。
“别以为你镇南侯府的是个尊贵高雅富贵之地,我于乐菱还真从未稀罕过!”于乐菱将休书拿早早蘸好墨汁藏在袖筒里的笔拿出来,递到夜子骞的手里,“来吧!男子汉大丈夫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