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尽管于乐菱依稀记得自己在睡梦中狠狠地踹了夜子骞一脚,却眨巴着浓密的睫毛,表情无辜望着站在床前的夜子骞,气哼哼地说,“自己睡觉满床滚,滚得摔在地上去了,竟然好意思来怪我?”
夜子骞捏了捏鼻梁几下,目光如针地盯着于乐菱,言之凿凿地说,“明明是你听到马嘶声,受了惊吓,这才一脚把我踢下床的!”
“拜托!”于乐菱心中暗暗吃惊,莫不是这个家伙做了与自己相同的梦?该不是自己睡着以后,突犯尸蹶症,灵魂又跑到他的梦里的吧?不管怎么,反正死不承认就对了!想罢,恶狠狠地瞪着夜子骞,“这里是密室,哪来的马嘶声?我看你是做梦做糊涂了!”
“乐菱……”夜子骞坐到床沿,望向于乐菱的目光充满无限柔情,柔声道,“过来,让我抱抱。”
“我的身体还没好,你……你想干什么?”于乐菱脸上红霞朵朵,言语惊慌地退向床的角落,双手环膝而抱,娇小的身体瞬间蜷缩成最小的一团。
“我,我只是想抱抱你。”夜子骞爬上前,一把将于乐菱的脑袋揽在怀里,或许是因为未从梦中醒过神来。夜子骞低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伤感,浓浓的眷恋,“菱!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离开我。”
“嗯。”于乐菱乖顺地点头答应,心里却愤愤然地想着,留在你身边迟早被你吃干抹净扔在一边,不离开你才怪!
叮铃铃!叮铃铃!
于乐菱正想找借口推开夜子骞,镶玉牙床上两边的挂钩突然剧烈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于乐菱这才注意到,这清脆铃声是从香囊里边传出来的,未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夜子骞便松开了她,语气略显急促,“周顺找我找得很急,你先躺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嗯。”于乐菱应声之后,连忙躺下。
替于乐菱掖了掖被子,与于乐菱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出了密室。
望着无声开启无声关闭的石门,于乐菱忍不住想,莫不是柳芽逃出去,跟另一个人接头了?希望是!最好是仁亲王安插在镇南侯府的细作一次性浮出水面,那便没自己什么事了!到时候找个借口回清水轩拿银子,再想办法溜出镇南侯府,自己便可获得真正的自由了!
于乐菱正在遐想万千之际,石门无声开启。
俊脸阴沉凝重的夜子骞,领着一位白发老叟迅步走进密室。
白发老叟堪堪跨过石门沟壑,石门紧急无声关闭,垂在石门两边的纱幔飘起老高,复又缓缓垂落。周边的烛火几乎被使劲的风吹灭,待石门关上之后,却又神奇地亮了起来。
走了几步,夜子骞突然回头,朝白发老叟恭敬地拱了拱手,客气地说,“不瞒徐医尊,贱内体内的毒已解,人已经完全苏醒过来。烦劳徐医尊替本侯保守这个秘密,待本侯把身边琐事处理完毕,必定携同贱内到徐医尊府上诚心叩谢。”
“嘿嘿!”徐医尊身形枯瘦矮小,白发白须白色眉毛,血色红润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皱纹,身着道袍,手持佛尘。说话时挤眉弄眼,比手划脚扭扭腰身,没有一点身为医者的沉稳笃定,活脱脱一个老顽童。说话的声音像感冒初愈,清脆却又不失温和,“侯爷客气了!客气了!替侯爷保守这个秘密不算难事,不算难事!”
听到夜子骞对徐医尊如此坦诚,于乐菱连忙起身下床。朝徐医尊点头微笑,礼貌地欠了欠身,万一这个小老儿真有独门医术,能根治这离奇的尸蹶症也未可知。
眼高过顶,处事冷厉绝情的夜子骞,对徐医尊倒十分谦逊恭敬,“徐医尊,请坐。”
“嘿嘿!”徐医尊挤眉弄眼地笑,连连摆手,“不坐!不坐!你休想破我师门守了一百六十二年的规矩。”
夜子骞乌黑铮亮的眸子闪过一抹尴尬,嘴角轻微抽动几下,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医尊您活了二百多岁了?”于乐菱连忙上前解围,望着徐医尊闪着精明的眼睛,笑眯眯地柔声道,“我怎么看着您年不过六旬呢?”
“哈哈哈!”徐医尊仰面大笑,在原地快速地转了两个圈,又蹦跳了几下,伸手指向于乐菱的脑门,乐呵呵地说,“你这小处|女,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凭什么推算我活了二百多岁?就凭我师门守了一百六十二年,从不受他人‘请’坐的规矩?椅子在我身边,我自己坐觉得为浑身舒坦!别人‘请’坐,我便欠别人一次人情,别人若向我提出不情之请,我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岂不是为难自己?”
虽觉徐尊者的话有些道理,但于乐菱还是忍不住连翻几个白眼,真是个为老不尊的糟老头,你不尊称我一声夫人也就不罢了,为什么称我为小处|女?若不是看到你这小老头全身毛女白花花的,没几天活头,一脚就把你踹到天花板上挂起来!
“你的眼珠左右转动,说明不满我称呼你为小处|女,可你的确是个处|子之身,且年纪尚浅,我找不到比小处|女这个称呼更适合你的称呼了。”徐医尊嘿嘿地笑说,“我从你的言形举止,一眼就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