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浮于周边树枝之上,乍一看去,如同泥巴捏了一个字,特意放上在树枝上一般。偏偏这个字的颜色与草木之绿无二,真是巧夺天工,神奇之极!
何尖走到于乐菱的身则,看着俨如悬浮在树枝上的“轩”字,由衷称赞,“夫人,您的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灵光,手还真不是一般的巧啊!这么巧妙的事情,您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呀?”
见何尖脸现惊叹崇拜之色,于乐菱窃笑,现代城市马路两边,公园周边,到处可见这种园林艺术字,哪用想啊?可没法如实交代,找了个借口,挡了过去,“你若成亲之后,被娇艳美妻撇到荒废的庙里关上半年,肯定能想出比这更好的主意。”
“不,不!”这悬浮在树梢上的字,比自己书写的还要漂亮几分。何尖自愧不如,连连摆手,尴尬笑道,“别说关我半年,就是关我一辈子!我也想不到这样的好主意。”
举着木棍对着一片片草木胡乱敲打的月牙,闻听何尖大呼小叫,抬过眼,正要嘲讽他少见多怪。突然看见俨如树梢天然生长出来的隶体“轩”字,双眼发直,嘴巴张着大大的,连蚊子飞进去又飞出来都不自觉。
许久才回过神来,感叹道,“死而复活的夫人,越发像是神仙附体了!”
于乐菱听了月牙的话,慌得差点剪到手指。
自己虽然不是妖魔鬼怪,不惧怕和尚道士桃木剑黑狗血,最忌讳别人提及“附体”二字。
魂魄附在本尊身上,虽不是自己故意为之,也不是自己之力所能改变,可心里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
嗯,就此突出表现一次,以后得处处小心为是。
看似专心修剪草木的于乐菱,实则心思翻滚得如同惊涛骇浪。
“夫人,字后边的这些树枝应该怎样剪?”见识了于乐菱手艺,何尖不敢再夸夸其谈,谦虚地讨教。
“嗯……”于乐菱抬头看了看,想了想,举着剪刀比划着,“距离字这么高,再剪出一尺宽,再距离这么高,再剪出一尺宽……”
“我懂了。”何尖笑说,“步步高升嘛。”
“呵呵。”于乐菱也笑,“可以这么理解。”
“夫人。”月牙无所事事站在边上,鼓鼓腮帮子之后说,“事情都让您与何尖做完了,我做什么呀?”
于乐菱伸手指了指自己剪过的树丛,笑说,“要做事,还不简单?把这下面的杂草清除出来,连同我们修剪下来的树枝,一起抱到草垛那边去。过几天风干之后,一起烧掉。”
“好哩!”月牙应声爽快清脆。
三个人直忙到太阳偏西,让荒废了二十多年的清水轩门庭,彻彻底底地变了个样。
“呼……可算做完了。”剪下最后一枝树枝,于乐菱顿觉浑身无力,虚脱一般地扔下手中剪刀,偏头望向月牙何尖,“要不是有你们两个帮忙,我真不知道自己要做多少天。”
“夫人您别这样说。”月牙素日虽洗衣做饭,可从未连续拨两个多时辰的草,两条手臂又酸又软,边甩手,边歉意地说,“能侍候在夫人左右,是奴婢的福气。何况这些事情本应由奴婢来做,夫人却坚持自己做,还跟奴婢这般客气……”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总是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于乐菱粗暴打断月牙的话,“在我眼里,男女平等,人人平等。”抬头望着远处满天彩霞,暗暗叹了口气,离开原来的世界,又多了一天。
心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声音从清脆渐渐变得低沉,“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天黑时我们仰望同一片天空。我虽贵为侯爷正妻,但在成亲当日,便被弃在这荒凉不毛之地,受尽折辱。若不是有你和柳芽相伴左右,我只怕也熬不到今……”
“夫人好生偏心!”何尖笑呵呵走了过来,生生打断了于乐菱的话,“眼里心里只有月姑娘柳姑娘。”
“呵呵。”于乐菱冲何尖笑笑,“忙了一个下午,你也累坏了吧?”
“累倒是不累……”何尖尴尬地说,“就是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柳芽刚刚送水过来的时候,不是说很快就可以吃饭吗?”于乐菱坐到台阶上,朝月牙何尖扬了扬手,“你们俩先回去吃饭,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坐会儿。”
月牙想了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走到于乐菱身边,笑说,“我还是留下来陪夫人吧。”
于乐菱正要开口回绝月牙,见何尖靠近月外科,跟她说了句悄悄话,两人肩并肩进子前院。
“夫人在这里等爷,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于乐菱读懂了何尖的唇语,却装假浑然不觉,兀自屈膝静坐在原地。望了望满天炫彩夺目的晚霞,继而把目光投到通往府邸其它别院的路上。心里不断闪现出一个问题,今晚,他真的还会来吗?
一道白衣飘袂的身影,顺着羊肠小道朝清水轩的方向徒步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量熟悉的小厮……
“是他!”于乐菱的心情瞬间莫名地激动起来,差点脱口喊出声,“真的是他!”旋即又有些慌乱,不能坐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