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乐菱望着漆黑一片的走廊尽头,再没有那道白衣飘袂的影子,觉得心里头怪怪的,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夫人,面条已经煮好了……”月牙走到于乐菱身后,柔声细语地说着。
于乐菱回过神来,透过朦胧泪眼,见周顺仍然蹲在包袱前边,吸了吸鼻子柔声吩咐,“清水轩四处一片漆黑,你还快提灯笼去给侯爷领路?”
“是!”周顺这才提起灯笼,快步离去。
望着周顺离去的背影,于乐菱愣了片刻,如此绝情的男人,我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不想他看不清脚下的路,摔死在清水轩,或者让蛇咬死在清水轩,害自己无故受累而已。
“走!吃面条去!”
“是,夫人。”
五个人一起吃过面条。
柳芽月牙将周顺撇下的东西收到东厢房,然后分别给于清于水擦了身子,服侍她俩在于乐菱的床上睡下,回到另一间房间,继续赶制白天没有缝制完整的衣物。
于乐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堂堂二十一世纪高材生,有理想有抱负,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困在这鸟不拉屎的清水轩的!既然镇南侯府的人容不下自己,那就想办法离开清水轩!远离镇南侯府!就不信,脱离镇南侯府的自己便活不下去!
离开镇南侯府的主意定了,如何走出这高手团团守护的清水轩,却成了最大的难题……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睡在身旁的两个小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伸了几下懒腰之下,整个人再无睡意,索性穿衣起床。
刚坐在梳妆台,站在门外一直探头探脑的两个小家伙便进来了。
于清捧着半盆洗脸水,于水右手端了个盛满水的白瓷杯,左手拿着面巾。
分站在于乐菱的左右两侧,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于乐菱,却都没有说话。
“这大清早的,你们这两个小鬼在搞什么?”举着篦子梳理头发的于乐菱,乌黑眸子朝两边来回溜了溜,不解地问。
于清于水相互一眼,异口同声说,“我们见娘亲起床了,特别侍候娘亲梳洗。”
“啊?”于乐菱一愣,梳头的动作停留在左脑勺,转过身子,望着满脸认真的两个小家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侍候得不好,娘亲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于清说着,跪在地上,将脸盆高举过头顶。
“嘶……”于乐菱倒吸了一口冷气,真不知道她们的生母到底使用怎样狠辣的手段,让这对天真可爱的孪生姐妹甘心为奴。
“娘亲,只要您别扔下我和姐姐。虽然我一直很怕痛,但我某愿与姐姐一同受罚。”于水说话间,曲腿往下跪。
望着垂首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于乐菱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怎么样跟她们说,才不会让她们误解自己不是不要她们,也没有嫌弃她们意思,又能剔除她们的奴性,建立她们的自信心……
这两个孩子还年幼,且心理有阴影,对任何人都有戒备心。
要培养这对孪生姐妹成材,首先要与她们拉近距离,让她们对自己产生彻底信任……循循善诱估计可行。
想罢,于乐菱伸手牵起跪在面前的于清于水,柔声说,“难道在你们眼里,娘亲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吗?”
于清于水连连摇头摆手,于清开口说,“不,不是的。在我心里,娘亲是最值得尊敬的好人。”
“我看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于乐菱假装生气地说,“要不然,你怎么会动不动就对我下跪,动不动就跟我讨要罚款呢?”
“这……”于清于水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如果你们觉得我是个好人,就不要动不动对我下跪,也不要动不动就跟我讨要罚款。谁做得对,谁做得不对,我心里有数。谁该罚,谁不该罚,我心里也有数。”于乐菱伸手指向摆在地上的脸盆、瓷杯和于水手里的面巾,接着说,“你们想侍候我孝敬我,我懂。但你们还小,还没有侍候我的能力。我这么说,我是嫌弃你们做得不好,而是真的怜惜你们还小。”
“娘亲,我们记下了。”于清于水泪眼迷离,频频点头。
想到过不了几日,便要撇下这两个小家伙偷偷离开侯府,到别的地方生活。乐菱顿时觉得心里很难受。却不想让两个小家伙看出来,微微笑道,“这样就对了。你们先去外面玩,娘亲梳洗之后,便出来陪你们玩。好不好?”
“好!”于清于水爽快应声,手拉手出了房门。
朝阳,秋风,鸟叫,剔除杂草的院子里花香扑鼻,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梳洗完毕的于乐菱站在房门口,闭上双眼,展开双展,做着一个又一个呼吸,贪婪地呼取清新无比的空气。
站在门两侧守候的于清于水,甜甜地唤了声,“娘亲~”
呼吸着新鲜空气的于乐菱,心情说不出的舒畅惬意,朝两个小家伙笑笑,牵起于清于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