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说不是想你搏你同情、搏你可怜,更不是想要你从今往后接纳我,而是……”于乐菱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朝夜子骞缓缓展开,“希望你在这上面签字。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你便从此高枕无忧,不再受仁亲王与敬亭侯的牵制。因为是我这个正妻把你休弃,并不是你把我这个正妻踢出府门。仁亲王、敬亭侯或者还有其它势力,要追杀的人只是我,跟你再没任何关联。只是……”
于乐菱凄然一笑,接着说,“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在各方势力的刀剑之下,夜于清,夜于水这两个可爱又可怜的孩子我就不带在身边了。我走了以后,希望你能够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给她们安排稍为好那么一丁点的生活。不用给她们穿金戴银,也不用给她们吃山珍海味,估计你也舍不得给她们那么一丁点儿好东西。只乞求你别再把她们虐待得满身伤痕,这个要求,应该不算强人所难吧?”
夜子骞望着于乐菱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休书,恨不得将它撕碎烧毁!
古往今来,只有男人休妻,从未有过女人休夫的。可是,听了于乐菱头头是道的分析,对她的一些想法还是颇有同感。当听到于乐菱称于清、于水为夜于清、夜于水,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触动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自己一直视作耻辱,时刻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女人,居然愿意为了成全自己,把自己置身于十面埋伏的危险境地。
思及此,夜子骞狂燥火暴的情绪,渐渐平息。
迎着于乐菱灵动俏皮的目光,淡淡地说了句,“以免蛇毒攻心,还是快些把解药吃了。”言罢,抽走于乐菱双手捏着的休书,对折几后,装进宽大的衣袖里。
“呼啦”一下,打开折扇,对着五官精致的脸宠,随意的,轻轻地,扇了几下。
垂在双肩未绾未系的柔顺发丝,随着似有似无的风,丝丝缕缕,或被掀起,或轻轻飘落在胜雪的白衣上。
白衣飘袂,风度翩翩,风流倜傥……
简直酷毙了!
自许见过无数男人无数帅哥的于乐菱,此时此刻,很没骨气地犯一小会儿的花痴。
待回过神来,夜子骞早就走远了。
于乐菱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喃喃自语,“休书呢?他到底在没在休书上面签字?”男人休妻,休书归女方。女人休夫,休书……应该归男方。休书他拿走了?他同意我把他休了?
这么说,我自由了?一纸休书,我就自由了?挖哈哈,真是想不到啊!本尊被困了半年多,我一纸休书就自由了!
于乐菱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情不自禁地跳起了扬眉动目、晃头移颈的舞蹈,欢快的声音随着快节奏的舞步,响彻云霄,“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我于乐菱从此自由了!”
欢快舞动的于乐菱,瞬间香汗淋漓。
缕缕沁人心脾的幽香,原本只是从她的气息扩散到空气中。
经这么热烈舞动,清幽袭人的奇香,自她全身上下扩张的毛孔里散发出来。
于乐菱自己也闻到了那股让人心旷神怡的奇香,却不知这股芳香到底从何处而来。
直到有几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蝴蝶,翩翩然飞向自己,停留在自己的头顶、双肩、裙摆,这才觉悟过来,浓厚的奇香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想不到本尊的躯体竟是这般神奇。
于乐菱情不自禁的展开双展,让翩翩彩蝶停留在水葱一般的指尖上,心思如电:如此完美圣洁无暇的女子,他不要,是他没福气。只要他在休书上签字,何愁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男子,与之双宿双飞?
“你看,你看,你快看!”惊喜过头的柳芽情绪颇为激动,一个箭步冲到月牙面前,使劲摇晃她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说,“夫人,她,她……”
“原来雪香丸的传说是真的。”月牙望着与无数彩蝶一同翩然起舞的于乐菱,对柳芽的叫嚷闻似未闻,喃喃自语。
柳芽愕然,“你说什么?”
月牙坦然笑道,“我说夫人真美,美得像传说中的百花仙子。”望着在翩然飞舞的蝴蝶间,跳着新颖欢快舞步的于乐菱,感叹,“可惜爷提前离开了,要不然……”
柳芽伸手指向站在空旷的落院中,手持折扇,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男子,低声说,“你看!站在院子里两眼发直的男子是谁?”
“嗯?”月牙顺着柳芽的手指方向一看,随即一愣,“我明明看着爷出了院门的。”
“嘻咯咯~”于清小跑到月牙面前,咯咯地笑,童声清脆动听,“月牙姐姐你不知道,侯爷在娘大喊‘我自由了’的时候,就回到院子里来了。”
“什么侯爷?”月牙轻轻拍了下于清的小脑袋瓜,假装生气地说,“那可是你大小姐的爹爹,亲爹爹。”
“月牙姐姐你弄错了。”于水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踮起脚尖仰望月牙,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的爹爹不是侯爷,我们的爹爹是大英雄!只可惜,战死沙场了。”
“啊?”柳芽月牙异口同声地说,“这都是谁跟你们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