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股自于乐菱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奇香,迅速向房门外扩散。
看到夜子骞与柳芽并排站在房门口,月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神情忧伤地说,“爷!您可算来了,夫人她,她……”
闻到奇香的夜子骞,精致秀气的鼻翼轻微翕动,黑曜石般的眸子却闪烁着噬人的寒光,如锋刀利器定格在月牙镇定从容的脸上,沉声质问,“为什么又给贱人轻生寻死的机会?我不是警告过你,敬亭侯来之前,贱人若再寻死,便拿你是问的吗?怎么?仗着自己服侍过老太君,便自恃无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面对夜子骞咄咄逼问,月牙闪身一旁,静静站着,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出言辩解。
“你的话听着真让人觉得恶心!”于乐菱一方面为月牙抱屈,另一方面是想趁教训一下不分是非黑白的夜子骞。
于乐菱边说边爬起身,扬起倔强的小脸,迎着夜子骞霸道凌人的目光,用极快的语气说,“一个人冷血无情麻木不仁也就罢了,居然还没有脑子!哪个想死的人会放弃上吊投河跳井服毒等待干脆舒服利落的死法,而去草丛傻傻地等一条蛇来将他活活咬死的呢?嗯?”
夜子骞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眼神与他对峙,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不敬的语气跟他说话,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他半点不是,更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敢骂他没有脑子。
而眼前这个,他视作奇耻大辱的贱女人,居然敢对他肆无忌惮地冒犯。
一向沉稳冷静的夜子骞,顿觉一股熊熊烈火在心底肆意燃烧!精致的五官出现了瞬间的扭曲错位,黑曜石般乌黑的眸子闪烁着炽热的仇恨之光,直勾勾地扫射在于乐菱桀骜挑衅的脸上,似是要在瞬间将她彻底焚成灰烬,方解心头之恨!
夜子骞双眸凶光乍现,紧握的双拳骨骼作响,脸色阴沉得可怕,胸脯不断起伏……
于乐菱高傲从容地扬着脸,等待夜子骞气极败坏暴跳如雷。
等了半天,夜子骞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亦没有说话。
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狂风停止了,乌云盖顶,一片昏天黑地,压得人几乎窒息。
“夫人定是体内毒蛇发作,才会对爷出言不逊的……敬亭侯过几天若真的来了,不见夫人,镇南侯府……麻烦就大了。爷何不念在夫人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暂且饶过夫人?”月牙见势不妙,吓得粉脸煞白,对着强行压抑心中怒火的夜子骞“扑通”跪下,如捣蒜般地叩头,战战兢兢的的声音,打破了充满萧杀的宁静。
“是啊。”见夜子骞阴着脸,未说话,跪在房门外的柳芽,也在不断地叩头求情,“夫人定是体内毒蛇发作,才会对爷出言不逊的……爷您就念在夫人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暂且饶过夫人吧?”
月牙柳芽求情的方式,让于乐菱心中那个气啊!什么叫念在夫人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暂且饶过?难不成敬亭来了,前脚刚踏出镇南侯府,夜子骞便可以随意对自己各种虐待不成?
夜子骞突然迅步走进房间,于乐菱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谁知夜子骞只是将手中的小瓷瓶,重重地放在实木八仙桌上,冷得如同来自地狱九幽的声音,从他涌动的喉咙传出,“快把这解药给那贱人灌下!免得时间长了,蛇毒浸入骨骼清除不干净,过几天敬亭侯来了,还像现在这样疯狗一般,见人便咬!”
撂下这几句话,夜子骞绝然转身,走出房门。
“站住!”于乐菱对着夜子骞绝然生风的背影,厉喝,“夜子骞你给我站住!夜子骞你不想我见到敬亭侯之后说些对你不利的话,你就给我站住!”
威胁人,谁不会?
步步生风的夜子骞,果断止步,静静地站着,如一尊历经千年风霜的石雕,一动不动。
“我从未想过威胁任何人,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羞侮我。我忍了半年,够了!从昨天早上开始,便不打算再忍!”于乐菱追到房门口,对着夜子骞绝情的背影,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叫贱人,我有个好听的名字!我叫乐!菱!虽然我十分憎恨那个把我当成货物送到你们夜家的爹,但我还是跟着他姓于,所以,我还是愿意别人叫我于!乐!菱!也请你从今往后叫我于!乐!菱!而不是贱!人!除非你这个身分尊贵的侯爷觉得自己非常残败下贱,只有下贱的女人才配得起你,你就尽管这么叫。”
夜子骞杀气腾腾地转身,目光如刀地定格在于乐菱气愤的脸上。
跪在地上的月牙登时为于乐菱捏了一把汗,夫人啊!我不是先跟您说了吗?你只要好言好语地跟爷说话,爷自会带您离开清水轩的。您怎么,怎么跟爷扛上了呢?……莫不是雪香丸放的时间太长了失效了,夫人服用之后才一个劲地说胡话?
月牙用鼻子使劲嗅了嗅了,四周的空气还是这么香,应该没失效才对。
那夫人她,她……她说的话,其实还是蛮在理的。
柳芽也为于乐菱捏了一把汗,心情很矛盾,埋怨于乐菱的同时,却又对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