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这种状态大约坚持了半分钟,她缓慢的直起了身体,手里似乎在摆弄着什么,我们正在纳闷,突然一道亮光闪过,原来她点找了一张冥纸,这是一种易燃纸,所以在一道亮光闪过之后火立刻熄灭了,随之有几粒火星飘散到半空里,闪了几下就消失了。接着,陈露站起了身体,然后缓慢的离开了,在她离开的时候,那种轻微的震人心魄的哭声再度响起来,只是这一次在她细微的哭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什么……
我猛然醒悟过来,惊问付冲:“她在……说话?”
“是的!”付冲点点头,“她在喊冤!”
有了付冲的提示,我立刻听清楚了陈露嘴里飘出的话:“冤啊……”
“她在喊冤?”
付冲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阴沉。我则无法控制得打了个冷战。
随着“冤啊,冤啊……”的席位但是撕心裂肺的呼喊的渐渐消失,一身黑衣的陈露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就像一朵黑色的云彩,逐渐的消失在林立的墓碑中间,而此时,付冲则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追赶的意思!
“她走了!”我提醒他。
“她没有留下的意思!”付冲接了一句,充满了无奈和幽怨。
“她说过,要跟我见面的!”
“你们已经见面了!”
“原来是这样?”我猛然惊醒。
“还能怎样?你们阴阳两隔!”
我惊叹一声:“阴阳两隔?你的意思是,陈露她……”
付冲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我又问了一句:“她去了哪里?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天快亮了!”
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声音很苍老,但很浑厚,在夜色里穿透力很强。我和付冲同时惊魂不定的转过头,在离我们相隔几米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个老人,他手里提着一只待玻璃罩的油灯,火苗发出昏黄的光芒,只能照亮他脚下很小的一块地,他一身的黑衣打扮,几乎与他身后青黑的松柏树融为一体,如果他不事先发出声音的话,恐怕我们很难一眼就能看到他。
“你……是谁?”付冲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别害怕,我是这里的看门人!我在巡夜!”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玻璃灯,以便对他的话作进一步的证明,可他的这一身装扮在我们——至少是我——看来却是不伦不类的,尤其是他手里那盏破旧的煤油灯,似乎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出现的物品。
不过他的解释还是让我们都稍稍松了口气,付冲站起身来,我也跟着站起身。
付冲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不会回来了?”
“是的!”
“你怎么知道?”
“她昨天夜里也来过!也是跟今天这样,不停得哭,哭了好大一会儿,待天快亮的时候就走了!”
“昨天夜里也来过?”付冲显然是大吃一惊,“那你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吗?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