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荩沒有出声,汤辰飞主动走了过來,带有一丝亲昵地把手搁在钟荩的肩上,让常昊微微诧异的是钟荩并沒有推开那只手,
“不替我介绍下,”汤辰飞柔声问道,
钟荩款款坐着,不笑不恼,声音平静,“刚刚在法庭上不是见过---常昊律师,”
汤辰飞宠溺地抬高手臂,揉乱她一头秀发,“你这丫头,就爱戳我蹩脚,可怕的是,我竟然还甘之如饴,常律师,你好,我是汤辰飞,”他朝常昊伸出右手,
为了出庭,常昊穿了正装,进饼屋后,就把领带松了,外衣脱掉,仍然觉得心烦意燥,便把衬衫的袖扣解了,往上挽了挽,
“你好,”常昊接住汤辰飞的手,
汤辰飞的目光落在常昊的手臂上,那儿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受过伤,”
常昊若无其事地眨了下眼:“很久前的事了,”
汤辰飞哦了一声,让小妹加了张椅子,小妹乖巧地替他把蓝莓慕斯也端來了,
“你喜欢吃甜食,”常昊问道,
汤辰飞嘴角荡漾出一圈深意,“这个钟荩知道的,”
常昊不明白地看向钟荩,
钟荩慢悠悠回道:“你就主动坦白吧,”
汤辰飞摸摸下巴,自嘲地叹了口气:“我和钟荩曾在这里相过亲,后來,她嫌我丢人,把我踹了,今天我特地跑到法院看她,突然感到无限凄凉,这么清丽出众的女子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一时心痛难忍,就跑到这里來感伤,那天相亲,我替钟荩点了一客蓝莓慕斯,”
常昊认认真真地评论:“很清新的小故事,”
汤辰飞大笑,“常律师,我一定得和你交朋友,你是个幽默的人,”
“我听到的赞词很多,说我幽默,还是头一回,”
“任何人的内心都潜藏着不为己知的东西,”
“汤先生呢,”
“我的内心太残破,什么都藏不了,我表里如一,”汤辰飞慵懒地耸耸肩,
常昊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含义深刻,
汤辰飞把头扭向钟荩,“你來这儿的理由和我是一样的吗,”
“现在回想起來,这里给我的记忆很特别,”钟荩顺着他的话接道,
世界就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有些人是本色演出,有些人入戏太深,分不清哪个是戏中的角色,哪个是真实的自己,
汤辰飞旁若无人地抓起钟荩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庞,“找个时间,我们重温,”
“嗯,”
汤辰飞笑了,他长相俊美非凡,笑起來温柔款款,一时间魅力无敌,如炫目的星辰,他凑到她耳边低语:“别和其他男人來饼屋,我妒忌,”
钟荩沉吟了半晌,对常昊说:“常律师,我们换个地方吃午餐吧,”
常昊连眉都沒抬,拿起后座的外衣,“可以,”
汤辰飞送他们到门外,小妹笑着送上一个包装盒,不知道汤辰飞什么时候准备的,里面装的还是第一次打包带走的点心,
钟荩谢过,感动地双手抱住,
上车后,钟荩从后视镜看到汤辰飞还站在门口,她关上车门,坐好,吸进一口气,
车子开远了,钟荩指着路边的一个垃圾筒,让常昊停下,她摇下车窗,把装点心的盒子扔进了垃圾筒,然后,她像虚脱般软在了座位上,面如死灰,
常昊找到一个有浓荫遮蔽的停车处,把车内的温度调到最佳,然后下车买了果汁和牛角面包、三明治,让店员装成两袋,
“简单的午餐,”他不认为钟荩现在有心情进餐厅,正襟端坐,等着一道道菜上齐,
“你对汤辰飞了解多少,”钟荩轻轻问常昊,
常昊回答:“他是付燕的继子,也算是凌瀚的哥哥,”
钟荩把装满果汁的纸杯凑到嘴边,一口一口地喝着,很奇怪,她什么也沒和常昊解释,可她就是知道常昊什么都知,到了现在,也只有在常昊面前,她才敢坦露真实的情绪,
初春在机场与他相遇,第一次像个孩子样为一杯热饮和别人怄气,然后为了戚博远案件再次重逢,从对手成朋友,那是上天的恩赐,不然这么复杂的故事,说与谁听,
幸好有常昊,不是吗,
“他是品相不错的蘑菇,”常昊加了一句,
“你记性真好,”
“司法考试是中国第一大考,能入围的记性都好,”常昊打趣,
钟荩连强笑都做不到,“常昊,,,,,,”她深呼吸,缓缓转过身,眼中泛出无助的泪光,“凌瀚他,,,,,,想安乐死,我怕我,,,,,,阻止不了他,”
天,常昊倒抽一口冷气,然后脑子像劲风中的风车,飞快旋转,他的手不由自己曲起,手中的面包成了一堆碎末,从指缝间漏下,落满了双腿,
“他发觉了你身上的伤痕,”常昊自责,他应该想到的,他都能看出來,何况凌瀚,
钟荩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