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的推演不是没有道理。
整个下午,他都待在香山寺中神识外放,全面了解了小城居民的日常百态。
说也奇怪,小小县城,方圆不过百里,居然让他探查到了五道修者气息,且专修各有不同!
末法时代,修真界式微,六十万人的小县城,能涌现如此多修者,实属罕见。
要知道,偌大燕京城,除了异协那帮人,专修粗浅武技的都没几个,遍地牛毛的健身房,早成了打着健身幌子的富妇寻欢堂。
叶成留意了一下,五道气息中,除了心修王伟外,城中有一灵修,隐居文庙,亦有一战修,栖身山陕会馆。
另外两道气息,同出一处,是一对母子。所修法门十分冷僻,母修佛,子从文,一佛修一文修,当真令人称奇!
佛陀修来世、重轮回,信众多是此一世命途坎坷之人,当然也不排除达官显贵为求心安而拜之;
然而,修佛不止焚香诵经,更须传业布施助人解脱。
那家主母,平日里乐善好施,极重积德行善,逢初一遇十五定散财放生,后禅房静坐,修为已至开化,相当于灵修的心动境。
只是令叶成奇怪的是,合体境支撑的神识外放并不能窥见其真容,能够堪破凡俗虚妄的真眼,也无法遥探其灵识波动;
那个被本地人美誉为‘马菩萨’,争相摇号请香以求开示的妇人,似真的如坊间传言一般,是这佛宗圣地的观音转世。
这家长子,高中肄业,不喜农工商,平日里醉心丹青,码字为生,笔下已具火候,澎湃浩然之气,是当地唯一惯于社交的修者。
…
通过对马姓文修浅表记忆的遥感,叶成发现,几人都与王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灵修恨他:高考前,学校组织参观文庙,图个金榜题名的吉利,灵修负责接待,却被王伟偷吃了过期筑基丹,以致修为进境不前。
战修憎他:同年,王伟落榜,带狐朋狗友撬开了文保单位--山陕会馆的门,偷走了镇馆青铜剑,拿去做问题少年斗殴的家伙什了。
文修助他:一次断电,马姓文修去朋友网咖传稿,撞见了被人胖揍的王伟;
王伟那时人高马大,一般群殴还真奈何他不得,但揍他的正是那位被偷了青铜剑的战修。
也不知山陕会馆隐居者怎么想的,明明报警能解决的事,非要私底下动粗,可能来路不正吧。
出于胸间浩然,也出于朋友委托,马姓文修出面帮二人调了停。他在当地小有名气,战修识他,自然不会拂他面子。
承他恩情,被弄坏了几台显示屏的网咖老板,也没向王伟索要赔偿,这货常混迹于网咖、酒吧之间,本也就没啥钱。
后来,王伟又找马姓文修借了几次钱,一直没还,关系也就慢慢淡了。
佛修渡他:王伟出事之后,本就偏瘫的王伟母亲,拖着跛脚走了四五里,求闻名乡里的‘马菩萨’指点迷津。
这妇人不知两家孩子相识,马家主母却知她来意,闭门未见,却给王伟开出了‘头盔治疗’的方子。
…
这事,王伟终日卧床,自然知之甚少,无神论王父也持反对意见,但架不住王母魔障般坚持,本就债台高筑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一台三等头盔,5000块。
……
“去城西马家。”
领航员下了鹰城新区高速后,叶成临时起意,决定先去拜会一下马家主母,反正那也是去王伟家的必经之路,不会太浪费时间。
催使叶成如此决定的,是抑制不住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战灵天下还未宣传造势前,足不出户的佛修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的?
叶成隐约觉得,被当地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她,似乎拥有着一种自己从未涉猎的能力,或者说....异术,介乎正邪之间的灵媒介。
她和她的文修儿子,似乎是把这个小城贯通起来的关键人物,华灯初上时,这种贯通后的祥和感尤为强烈,仿佛被什么维系了。
维系,一种看不见,却能让陌生彼此关联的气机。冥冥中,城西方向隐约向叶成传递着一丝感召,很缥缈,想捕捉又循迹不到。
合体以来,叶成首次遇到理性思维分析不了的隐晦,他靠在后座上,瞌目再次延展神识,以企赶到马家前,多点对未知的了解。
“前方车辆,靠边停车,前方车辆,靠边停车……”
不遂叶成愿,本来祥和的街道上,拉响了刺耳警报,一阵喇叭喊话从领航员后边传来,理事长一愣,下意识扭头看了叶成一眼。
“应该是查酒驾的,停吗?”理事长问叶成,心里却凭生怒气,这群人好像眼瞎,京字警牌挂着一整排通行证,没看见是咋地?
三辆车,满满当当十几个协管,看起来不像执法者,倒更像社会闲散分子,满脑子想着:“京OB打头,伪造车牌也不走点心……”
国安部隶属公安厅,属于不被外界认知的职能部门,挂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