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晓从來就沒有受过这种罪。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儿來的勇气。把自己当成肉垫为云粼姐挡剑。一边疼一边骄傲。沒想到自己能做出这种事情來。心想自己必定要被云粼姐感激一番。还能成为紫葡与明茶的英雄。
沒想到等她清醒后。云粼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要不是她也受了伤。扯着伤口疼。大声的说几句话便气喘吁吁的。她还能继续骂下去。
“你真是不要命了啊。你难道就不知道该躲的远远地。你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我前边。”云粼两句话说完。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一旦云粼开始这样大声的说话了。先不说有理沒理。总之蕊晓是不敢出生反驳什么了。蕊晓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紫葡与明茶两人。两人也不敢吭声。缩着头恨不得将自己贴在墙上去。
蕊晓表面上理屈。心中却觉得自己不仅沒有做错半分。反倒为了配合云粼姐还要做出惭愧的样子。她也只能在心中夸自己懂事了。
“如果我们不仅沒有去找老爷。反而还陷在这种地方。”
“可是。我们都受伤了。小九他们要赶回自己的家里來。若不是担心我们。也不会将我们顺路带上照顾了。他这也是一番好意。”蕊晓替楼九辩白道。
云粼紧紧的抿着苍白的嘴唇瞪着蕊晓。她立刻就不说话了。
“不仅沒有走成。反而还越來越远了。”
蕊晓听到云粼这样说。更沒法接下去了。这一养伤。再加上路途中所花费的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上青涯哥哥。可是。楼九这又是一番好意。想想看。有几人能为朋友如今尽心帮忙的。若是再指责楼九什么。蕊晓倒是觉得全该是自己的不是了。
她虽说一直挺想來漠北的。只不过如今时机太不对了。她身上有伤。刚开始的时候。整日只能躺着。挨了两剑。其中一剑是将皮肉划开。另外一剑则是直接就将她的身体刺穿出了一个窟窿。在伤口还沒有真正的痊愈的时候。每呼吸一口空气。她甚至会有种空气从口鼻中吸进去。结果又从伤口中跑出去的感觉。
她便对秦部说:“我感觉我在漏风。”
秦部顿时就笑了起來:“你这种说法可真够生动的。伤口还疼么。”
“有点儿。还有些痒。”
“正在结痂。千万别用手抓伤口。”秦部提醒道。
“我的手还沒有伸向伤口呢。紫葡便抽在了我的手上。我就是想抓也抓不了。”蕊晓抱怨完。又问秦部。“你家难道也在漠北。”
“不是。我同你一样。全是在我师兄这儿蹭一间房子住呢。”秦部笑着说。
“那你家是哪儿的。”
秦部有些犹豫的说:“在京城。”
“我也沒有去过京城。”
“那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听到秦部这样说。蕊晓便用一种猜测的眼神看着他。试探性的问:“你不想回家。”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哥哥跟我又不合。而父亲整天忙的见不着面。这种家有什么值得回去的。”秦部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只不过他这幅样子。蕊晓反倒更加心疼他。甚至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于是。她便对秦部说:“我也无父无母。很小就被宋家收养了。”
秦部便露出第一次听说这种消息的表情。
蕊晓冲他歪歪头。表示事实就是这样的。两人沉默的看着彼此。过來一会儿蕊晓才开口问:“为什么这两天一直沒有看到小九。”
“他母亲病了。他这个大孝子自然要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的。”秦部这回答的是实话。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则是楼九将蕊晓以及秦部都安排在了一座旧宅子中。而不是带进了本家。
“那我们应不应该去看望看望她。”
“不用。老夫人性格有些冷淡。不喜欢有人打扰。”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小九的父亲呢。”
“楼老爷子在七八年前就过世了。”
蕊晓皱着脸想了一会后说:“我们这一群中难道就沒有一个父母健在的么。而我如今甚至连扬州都回不去了。连一个家都沒有了。”
“你若是愿意。可以住在我那儿。”秦部连忙这样说。沒想到蕊晓竟然有些哀怨的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不是有沒有地方住。而是觉得自己沒有了半分依靠了。”
秦部顿时哑然。心中虽沒有后悔。但是至少还是愧疚的。事到如今。只求蕊晓不要知道这一切。
为了换话題。秦部笑着说:“师兄有一个马场。真正的马场。就在城外。大片大片的绿地望不到边。等你伤好了之后。我可以带着你去骑马。”
“真的。以前我们家的商队就总是到这儿贩卖丝绸茶叶。然后购买了马匹和兵器运回去。说不定。在这儿还能找到与宋家做生意的人。”
又绕回到宋家去了。秦部在心中叹了两口气后。再接再厉的说:“你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了。我可以带着你去外面逛一逛。这跟江南相比。可是大大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