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怒道:“喂,老头子,你神奇什么?我问你话呢?听不见吗?”
那老儒生嘿嘿笑道:“听见了。”云辞冷哼一声,问道:“方才那人呢?”
那老儒生将书卷缓缓放在桌上,举起一杯酒问道:“姑娘说的是什么人?老朽一概不知。”
商河洛剑眉一竖,顿时怒气冲冲。独孤截拦住商河洛笑道:“既然这么老伯不知,那便算了吧!”商河洛对独孤截甚有好感,对他的言语不便违拗,遂冷哼一声,狠狠盯着那老者,一语不发。那老者态度从容,依旧端坐在席,笑咪咪的看着几人,不肯吐露一语。独孤截见那老者态度坚决,心想:“恐怕他是软硬不吃,从他嘴里难以知道方才那人的消息了。”遂退了出来。
商河洛和云辞瞪了那老儒生一眼,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也只好跟了出来。独孤截笑问道:“不知尊师现居何处?倘若方便的话,还请公子引见。”
商河洛笑道:“独孤叔叔客气了,侄儿自当引路。”遂和云辞领着独孤截和陆玄依往白露园而去。胡临和商河洛两人正在后面花园之中闲谈。仆人闻知公子商河洛引着胡临和商柳晨的故友前来,急忙报知。商柳晨和胡临闻听有故友来访,一时不知是谁。心中皆道:“这沧州城中我是第一次到此,附近也无旧时相识,不知那里来的故友。”但听说是商河洛引他到此,两人相视一眼,吩咐将客人引到正亭之中相候。
胡临和商河洛见来人竟然是浔阳故人独孤截,都喜出望外。这十几年中,独孤截协助师尊史温打理云襄阁事务,深受史温倚重。在江湖上声望日隆。三人寒暄几句,这才知道独孤截到此,是为了查找失踪在沧州境内的云襄阁弟子。
商柳晨沉吟道:“沧州城外的官道之上,一夜之间死伤一百多人。被人一一埋葬。只立了一块无名冢。死者大多不知其名。倘若贵阁中的弟子在沧州地界失踪,又如此凑巧,只怕凶多吉少。”
独孤截叹口气,心道:“商大哥如此说,自然是没把我当外人。只是倘若真是如此,唉……”独孤截点点头,深以为然。“我启程出发之时,家师愁眉紧锁,也曾如此断言。江湖传言纷纷,言道幽州十六鬼在沧州地界出没,那城外官道之上,一夜数百冤魂,都是其所为。也不知是真是假?”
胡临摇头道:“只怕不尽然。我与幽州十六鬼交过手。单凭他们十六人还只怕没有如此本事。”
独孤截惊问道:“胡兄与幽州十六鬼已经打过照面了?”
胡临点点头道:“在沧州城外的柳林镇中,我曾数次与他们交手。幽州十六鬼,凶名虽著,却实在不值一提。况且幽州十六鬼已死。”
独孤截大吃一惊,道:“幽州十六鬼已死?”商河洛便把当日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独孤截叹道:“为虎作伥,终为虎所食,何苦来哉。”
商柳晨道:“如此的沧州城中,可不太平静。朗朗晴空之下,暗流涌动。”
独孤截叹口气道:“如此纷乱之下,商兄何以到此。”
商柳晨道:“舍妹失踪,家师震怒,我岂敢怠慢。”
独孤截心道:“既然敢动暗流张尊主的掌上明珠,只怕对方来头不小。那么役使幽州十六鬼,一夜之间屠杀百人,便也就不令人惊讶了。”但这终究是他心中的猜测,无法证实。独孤截生性严谨,颇有乃师史温之风。毫无证据之事,绝不轻言。
胡临和商柳晨见他沉吟半晌,也一语不发。晚间时分,商柳晨在府中设宴款待独孤截和陆玄依。独孤截虽是小师弟,但陆玄依素来极喜欢这位小师弟。后来独孤截为史温倚重,打理云襄阁事务。阁中许多弟子不服,陆玄依第一个站出来极力支持。因此师兄弟两人感情极深。这次独孤截受师命远行,陆玄依便一起随行。三人把酒言欢,指点天下英雄,不亦乐乎。
商河洛和云辞又偷偷溜了出去,晚间的沧州城中,一片寂静。夜色笼罩之下的沧州城,方方正正的坐落在中原大地之上。城中数万居民,早已悄悄入眠。夜里偶尔有一道黑影掠过,匆匆而逝。黑夜中几乎看不清那人的脸庞。
商河洛和云辞并肩坐在一处高阁之上。仰头是繁星如水的夜空,低头夜色漆黑的沧州城。云辞静静的仰天看着天空,一语不发。横亘在天际的一道银河绵绵不绝,将两颗闪亮的星隔分开来。那便是牛郎星和织女星。云辞小时候最喜欢是事情,便是在一个夏日的夜里。静静躺在九嶷山下的竹屋之前。眨巴着眼睛,看满天的繁星。一晃十几年的光阴匆匆而过。繁星不变,人却非昨。她自一个小女孩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绝色女子。其间变化之大,令人惊叹。她便像是从一粒种子,成长成如今的莲花。
商河洛坐在云辞的身边,一会儿盯着满天繁星,一会儿又偷偷看几眼一边的云辞师姐。繁星点点,遥不可及。商河洛心道:“也不知道摘天上的星星和摘女孩的心思那一个更难?”不知为何,他今夜总是心神难以宁定。曾经无数次,商河洛和云辞,白青崖三人一起遥望星空。大师兄白青崖指着漫天分辨不清的星星,告诉他们两人这是紫微星,这是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