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人谓之“白鹿院”多指庐山五老峰下白鹿洞书院。商河洛一听白鹿园,便自然而然的联想到白鹿洞书院。胡临笑道:“非也,沧州白鹿园。”
白青崖、云辞和商河洛满头雾水,皆不知师尊胡临这是何意,难道沧州城中也有个白鹿洞书院吗?胡临伸手拦下一架绿蓬马车,师徒四人上了马车,胡临吩咐马车夫道:“白鹿园。”
那马车夫应了一声,挥动长鞭,轻车熟路。不多时就到了一所宅子前面,勒住骏马。胡临掀开帘子一看,果然前面大门之上写着“白鹿园”三个朱笔大字,端方雅正,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胡临师徒四人结账之后,便往里而去。
门前空荡荡的竟无一人,四人略感惊讶,但却依旧照行。商河洛四处看了看道:“怎么没有一个人,难道都躲起来了。这么小气,扭扭捏捏,不像样子。”
商河洛话音刚落,前面出来一人,厉声问道:“方才你说什么?”商河洛定睛一看,双膝一软,扑通跪倒。一旁的云辞笑得前俯后仰,出言调侃道:“方才你说什么?”
原来前面出现的正是商柳晨。商河洛见了父亲,便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顿时蔫了。商柳晨希望商河洛能接替自己,以后执掌暗流,期望越高,要求也自然就严苛了一些。商河洛生怕最怕的三个人便是商柳晨、胡临和白青崖。每次三人要臭骂商河洛之时,多半是云辞出面,替他解围。今日商河洛瞥见云辞在一边幸灾乐祸,心里暗叫不妙。商柳晨大踏步过来,一把抱住胡临欢喜的叫道:“临弟。”
兄弟两人相逢,喜不自胜,相拥在一起,感概万千。白青崖、云辞上前一一同商柳晨见礼。商河洛跪在地上,大皱眉头,不住的朝云辞使眼色。云辞佯装不知,故意让他着急。商柳晨走过去冷哼一声道:“让我来掂量掂量你的份量。”言罢伸出一掌,向商河洛压去。商河洛顿时觉得一股大力当头压下,只好伸手阻拦。父子两人双手相交,各自发力。商柳晨微微用力,商河洛便已经抵挡不住。商柳晨脸上闪过一丝瘟怒。父子连心,商柳晨气机陡盛,商河洛立时察觉。心头傲气顿生,心道:“总不能让父亲老以为我是小孩子。”
商河洛心思聪慧,反应机变,遂立刻使出来金刚神力。商柳晨顿觉爱子商河洛手上力量大增。商柳晨有心掂量一下他的份量,单手不断加力。金刚神力原是天下至刚至猛的功夫,商柳晨手上力量虽大,却也无法压下。反而隐隐觉得商河洛的手臂抬高了一些。
商柳晨大喜,心道:“好小子,果然长进了不少。”他斜眼偷瞟见妻子走了过来,急忙收手,将商河洛垃起来笑道:“好小子,好小子。”
叶沅这几日魂牵梦萦,一直记挂着爱子。这时商河洛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时呆立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商河洛跑上叫道:“母亲。”叶沅眼角泪水突然倾泻而出,将商河洛一把揽在怀中。
这边商柳晨笑着对白青崖和云辞问个不停。在商柳晨心中,白青崖、云辞和商河洛三人便对是自己的孩子。曾经一度想让白青崖接替自己,执掌暗流。可白青崖心性和胡临一样,不喜争斗。商柳晨遂只好作罢。云辞更是自小随商柳晨学琴弄乐,商柳晨对她很是钟爱。每次到九嶷山探望胡临几人,必设法给云辞带一件礼物,玉器古玩、字画诗书、甚至胭脂红粉,绫罗绸缎,简直是无所不包。
沧州城中,依旧是阴云密布。凉风过处,携着丝丝雨意。帘雨阁中一夜激斗之后,又迅速的收拾干净了。院落之中,古树森森,雨滴点点。那座小楼之上,依旧不时传来欢言笑语。
傍晚时分,天青青兮欲雨,帘雨阁外的青石街道之上,又有一人撑着纸伞而来,他穿着一双木屐,踏在青石之上,发出清脆的响。不紧不慢,自远处慢慢而来。脚步声在街道之中回荡。那人也自远而近,他一身黑衣,袍袖宽大。
帘雨阁中灯火通明,门口处站着迎刻的仆人。“十三爷,您来了,里面请。”那人微微点头,踏着木屐走进了帘雨阁中。
顿时帘雨阁外的街道就热闹了起来,马蹄声达达,一人疾行而来。“二爷,您来了,里面请。”
一道人影一闪,帘雨阁外又多了一人。“司马先生,您来了。敝上在里面恭候。”
……
一时之间,帘雨阁中来了十二位贵客。待第十二人进入帘雨阁中之后,门前迎客的仆人取下了门口高悬的灯笼,将帘雨阁的门紧紧的闭上。
帘雨阁中的正厅之上,言笑晏晏,高朋满座,欢聚一堂。正中主位上坐着一个老者,头发花白,笑道:“各位远道而来,老朽感激涕零,这第一杯酒敬祝各位福体安康。”
满座宾朋,一起举杯,仰头而尽。上坐那老者哈哈大笑,朗声道:“在坐的诸位,有不少人是初次相识,便由我来引见一下吧!”
满座宾朋皆道:“正该如此。”
那老者指着左首第一人道:“这位是舍弟慕容阑。”众人闻言看去,果然两人眉宇之间依稀有几份相似。众人一起寒暄道:“幸会,幸会。”慕容阑亦笑着一一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