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张尊主便将当年暗流南北两宗的往事一一说于商柳晨。原先南北两宗分庭抗礼,实力几乎不相上下。虽然都叫暗流,都奉专诸,聂政,豫让,荆轲四人为祖师,但却相互独立,不受各自的节制。后来北派尊主诸明远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致使北派暗流人心离散,人人自危。暗流南派乘机收服了不少北派的高手。自此南盛北弱。而诸明远依旧不思悔改,我行我素。终于使暗流北派冰消瓦解,自己也身死客乡。北派诸明远的死忠以为是暗流南派的高手杀害了诸明远。曾数次寻仇,但都大败。而且还折了不少人手。自此之后,几位死忠保护着诸明远的几位后人便消失不见。
在二十多年前,诸明远的后人曾经图谋恢复暗流北派。却惨遭失败,因为争夺祖师遗物,北派和南派各折了不少好手。自经这件事以后,暗流南北之争,二十年不见于江湖。后来江湖所说的暗流,便是南派暗流。????????
商柳晨静静的听着张尊主讲起这段曲折隐秘的往事,不由地感叹自古江湖多纷争,二十年来如一梦。张尊主叙述完这段往事道:“青云令主必是诸氏门人,诸家传有一路裂碑掌法,威猛异常。诸明远曾以此掌法打遍天下,罕逢敌手。日后遇到,须得小心。”商柳晨道:“孩儿谨记师尊教诲。”
两人又随意谈些江湖典故,商柳晨不由地想起小时候。每次张尊主传完他武艺之后,便和他说几个江湖上的故事。譬如大侠惩恶扬善,剑客纵横天下,游侠四海为家……这许些的故事在深深印在了商柳晨的脑海之中。此刻师徒联席夜话,商柳晨不由地的回忆起那段过往的时光。白驹过隙,时光匆匆,一晃间十多年而过。张尊主满头白发,早已不是那个纵横天下,人人敬仰的张尊主了。而商柳晨成了暗流尊主,少年得志,天下闻名。也不是当初的懵懂顽童了。师徒两人联席夜话,不觉天明。
朝阳初升,红霞无道。九嶷山上巫祝门中祈福坛上,一个少年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时。那少年猛然间睁开眼睛,一红一蓝,射出两道摄人心魄光芒。
“哈哈哈哈……恭喜公子,神通已成。”祈福坛外飘出三位白衣老者,齐声大笑道。祈福坛上的那少年就是胡临,他修习九鼎神通已有月余,今日早上终于功法圆通。胡临闻言站起来朝那三位老者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道:“胡临谢过三位仙长授艺之恩。”
三位祭司一起发掌,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胡临轻轻托了起来。三人一起笑道:“公子真是天纵神武,这门九鼎神通你居然在月余间已经功法圆通。恐怕古往今来,只有照灵子祖师与你两人而已。寻常人修习此法,实在是九死一生,往往穷毕生之精力也难以圆通。”
胡临道:“全靠三位仙长指点,胡临不敢居功。”三位祭司道:“公子艺成之后,当记的我巫祝戒律。你既然学了九鼎神通,也就算是半个巫祝弟子了。”胡临道:“弟子谨记照灵子祖师遗训,绝不助纣为虐,自当行侠仗义。”那三位祭司喜道:“你的品行我们自然信得过,不过还是要交待一句。”
那三位祭司说完之后,飘然不见。胡临也急忙下山,去那客栈用过酒食。那掌柜的道:“怎么这几日都不见你?”胡临笑道:“我去山上了。”那掌柜的待胡临极是热情,送来一壶酒。胡临笑着饮了几杯酒。又想起自己要往白帝城去,须得告诉楚蓁一声。便往舜帝陵而去,楚蓁并不在舜帝陵,胡临也不着急,坐在一颗大树底下,闭目打坐。
“临郎。”胡临知道这世上只有楚蓁能把这两个字说的这么动听。睁开眼果然看见楚蓁站在对面,胡临露出欢快的笑容。楚蓁道:“你早知道我到了对吗?”
胡临点点头,以他的功夫旁人一靠近自然会觉察到。楚蓁又道:“你要去白帝城了吗?”胡临又点点头,楚蓁嫣然一笑,道:“我都猜到了。”胡临道:“你冰雪聪明,我的心思总是逃不过你的眼神。”
楚蓁道:“难道我的心思能逃的过你的眼神吗?”胡临道:“小蓁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楚蓁开心的笑了,果然胡临懂他的心思,知道他挂念她。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胡临突然道:“倘若你我能并骑东去,该好多好。”
楚蓁叹口气道:“世上事岂能尽如人意?人生而在世,便是要忍受痛苦和孤独。就和天上的月儿一样,一月才圆几次。”胡临叹口气道:“是啊,人生在世,便要忍受痛苦和孤独。”两心相对,两人陷入了沉默当中。或许两人并不需要言语的交流,彼此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已经能够传达所有的心思。
舜帝陵前清风徐徐,两人从早上一直坐到了黄昏。就像两尊石像,良久不动。大约天下有情人都珍惜离别前的时光。残阳如血,寒鸦入林,楚蓁才依依不舍的起身,道:“临郎,我要走了。”胡临道:“我送你上山。”楚蓁点点头,一对眼眸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柔情。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她一心所爱。胡临突然伸出手,替楚蓁将几缕散乱在额前的秀发拨到后面,纤长的手指,留恋在她的发间。这个携宝剑纵横江湖的奇男子,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柔情四溢。所谓“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