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扬大喊一声:“着。”慕容星河手中的一对水锏脱手而飞。张周扬飞起一脚将慕容星河踢了出去。扑通一声,慕容星河跌落在远处的江边上。挣扎着起来,吐出几口血来,不住的咳嗽。一对眼布满了血丝,恨不得将张周扬活活吃下。身子踉踉跄跄,又要冲上去同张周扬拼命。胡临飞身过去拦住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此刻,徒送性命,让仇人逍遥。”
慕容星河报仇无望,原想拼个鱼死网破。无奈他根本不是张周扬的对手。听了胡临一席话,慕容星河一时失去了主意。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那个信念顷刻间轰然倒塌。他也感觉全身软了下去,就此晕厥过去。江南群豪中有与慕容家交好的几人上前来扶走慕容星河。
张周扬冷笑几下,似是根本不在乎慕容星河。苗望雨怒骂道:“神气什么。有本事下来和你爷爷大战一场。”
黑魔教主方才一直在闭目养神,似乎事不关己,张周扬得胜之后,听见苗望雨在叫阵。黑魔教主道:“我们双方各胜一局。既然苗英雄叫阵,那韦兄弟你下场陪陪。”
黑魔教主不急不徐的说完。立即站出来一人,道:“韦宫柳候教。”
苗望雨哈哈笑道:“原来是韦先生,敢问在哪里开馆授业。我有个孙子倒想送到你的学堂去。”苗望雨见那韦宫柳一副儒者的打扮,便出言调侃。
韦宫柳不知有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依旧淡淡的答道:“兄台说笑了。”
“不说笑,不说笑。我孙子也是一副道貌岸然,斯文禽兽的样子。和你一模一样。”苗望雨摇摇手,一边比划起来。逗得群豪哈哈大乐。
韦宫柳这时动了真怒,他几人被人如此羞辱过。何况是在天下群豪面前,直面斥责他为“斯文禽兽”,是可忍,孰不可忍。韦宫柳寒着脸道:“苗兄还是嘴里放干净些,免得自找不痛快。”
苗望雨笑的更加猖狂,道:“你这腐儒,少说闲话,快快过来受死。”韦宫柳吹胡子瞪眼,踏上几步。脚下步子站定,和苗望雨的距离不远不近,进可攻退可守。如此一来,于苗望雨来说亦是如此。苗望雨笑道:“枉你也读圣贤书,岂不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话间脚下箭步,双拳已打了出去。苗望雨号称“马骑黄膘,关中无敌”,是因为他少年时坐骑是一匹罕见的黄膘马,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关中无敌”是说他一对铁拳,在三秦大地,没有对手。他的拳法走刚猛一路,往往是直来直去,没有什么新奇的变化。可能接下一拳的人也寥寥无几。
韦宫柳对“马骑黄膘,关中无敌”苗望雨早有耳闻。也知道他拳法威猛无双。也不敢轻摄其锋。向斜前方忙踏出一步,避开苗望雨的正面拳锋。
“好古怪的老儿。你往前面跳什么?”苗望雨身子往回一收,双臂回环,又攻出一招。韦宫柳依旧轻巧的避开。这时苗望雨也看出了韦宫柳的策略,想跟自己耗下去。自己一旦气力不济,韦宫柳就可以乘机反击。到时一举得胜。苗望雨外粗内细,虚晃一下,收势站住。索性闭上眼睛,道:“你不动,我不动。你要动,我打你。”
在天下群豪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苗望雨竟然真的一动不动,半晌都不眨一下眼睛,韦宫柳见苗望雨两招之下,就已经洞悉自己的计划。才知道他实在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心下收起了轻视之心。
“你不动,我不动,你要动,我打你。”苗望雨似老僧坐禅,一动不动,口上又念叨着这一句。
如此一来,韦宫柳站着不动,倒好像是他怕了苗望雨一般。韦宫柳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人不好对付。群豪看着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打斗,也绕有兴致。
“打他呀,怕什么。”人群中不知谁起哄喊了一句。大家纷纷嚷嚷,跟着喊了起来。韦宫柳竟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迫不得已,韦宫柳双掌分合不定,向苗望雨脸上拂去。似春分拂面,不知不觉,韦宫柳双掌已快拂到面上。千钧一发之际,苗望雨突然跳后一步,骂骂咧咧的说道:“好好一个老头儿,非学什么红楼娘子。羞也不羞。”这句话逗的众人哈哈大乐。
其实韦宫柳的这套柳絮拂面掌,以轻柔见长,创制这套功夫的人的确是个女子。却非风尘女子,而是一位大家闺秀。因此掌法分合之间,气象雍容。苗望雨虽然嘴上刻薄,可心底里实在不敢轻视。暗流诸人知他素来如此,也不担心。
只听见苗望雨又道:“老秀才功夫不错啊!和谁学的?”苗望雨深知自古儒生,都以金榜题名为荣。有些人甚至老来中举,也欢喜无限。他见韦宫柳身穿儒服,就随口这么瞎说。
韦宫柳果然闻言大怒,厉吼声又冲了上来。他盛怒之下,变化犹在。苗望雨边打边叫道:“不得了了,老小子这是泼妇出街,我要敌不住了。”他话语滑稽,脚步踉跄,似乎真的被韦宫柳逼的毫无还手之力。
韦宫柳不住的被苗望雨嘲讽,心头火气,飞踢三脚,连环而至,都奔苗望雨腹下而来。苗望雨避开笑道:“断子绝孙的家伙,老踢老子的命根子干什么?”他口不择言,这些江湖草莽一笑而过,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