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又置身在一条甬道之中,面前是数不尽的阶梯,通往地上,柯亦梦道:“快跟我来。”两人快步而上,不一会儿到了地道的出口,两人跳出来,面前是一间宽敞的圆形大厅。当中立着四根两人合围的大石柱,自古中国建筑多以土木构建,像这种以巨石砌成的宏大建筑,胡临也是从未见过,此番乍遇,不由的啧啧称奇。
放眼望去,周围四处各有一条甬道通往地下。两人刚走到大厅中央,只听得一个声音笑道:“很好,很好。”胡临大吃一惊,不意此间有人,自己竟未察觉。他寻声望去,右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人,一袭黑袍,身形高大,腰下悬着一把长剑。黯淡的光线下看不清来人的面庞。柯亦梦迟疑了一会儿颤声道:“大哥。”那人缓步向两人走了过来,柯亦梦显得有些畏惧,低着头不敢向那人看去。胡临挡在柯亦梦身前道:“你想怎样?”
那人闻言大笑不止,历声道:“柯亦梦,你说我要怎样?信义盟自我创立至今,你是第一个叛徒。你说我要怎样?”柯亦梦结结巴巴的道:“五刀加身,剖心活祭。”
那人道:“很好,很好,你晓得规矩就好。还不跪下伏罪?”
胡临拦住柯亦梦道:“哼,阁下好狂的口气。要柯姑娘受刑,你得先问我答不答应。”那人丝毫未将胡临打在眼里,闻言大笑道:“好小子,你想来英雄救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切莫蚍蜉撼树。”
胡临讥笑道:“倘若阁下手上的功夫能有口上的一半,那胡某人就认栽了。只怕是雷声大,雨点小。阁下只是大吹法螺而已。”他本不是说话这么阴损的人。见那人对柯亦梦这个娇滴滴的女子大发雷霆,一时义愤,决心为她出头,护她周全,才故意说出这么一段尖酸刻薄的话来。
岂知那人闻言竟也不怒,淡然道:“年轻人切莫逞口舌之利,接招就是。”那人自视甚高,未将胡临打在眼里这才先行出言警示。弃腰下长剑不用,双手向胡临抓来。胡临只觉眼前人影一闪,那人双手已往胸前抓到。胡临本欲避开,又恐那人乘机伤害柯亦梦。就站在原地不动,双手反拿那人手腕。两人手上各使巧招,那人变化多端,胡临顿时落了下风。
那人见胡临无论情势如何危急,脚下都不肯挪动分毫。他自视一双手上下过几十年的苦功。自信对胡临这等初出茅庐的小子是手到擒来。不料十招已过,对方虽然屡次遇险,可却是有惊无险,都被胡临精妙的化解掉。更令那人感到震惊的是胡临双脚竟自始至终未移动分毫,死死的将柯亦梦护在身后。那人冷笑道:“好小子,果然有点门道。”说话间手上又换一套擒拿功夫,那人身无定形,脚无定位,手无定式,随心所欲,显然手上的擒拿功夫已是炉火纯青,融汇百家之长,举手投足之间俨然是一副宗师的气度。胡临决心拚死一命也要护柯亦梦的周全,挡在她身前脚下有如生根,纹丝不动。
那人拧腕断臂,抓腕压臂,卷臂托肘,反手封喉,含胸切腕,含胸断指这许多招一一使来,比之师傅所授,又加变化,临敌度势又有新招,顿时逼的胡临手忙脚乱,满头大汗。那人笑道:“趁我还未痛下杀手,你此刻求饶也许还为时不晚。”胡临想要开口辩驳几句,唯恐略有分心为人所趁。只好紧咬牙关,一语不发。那人见胡临拚死挣扎,半分不让,道:“好小子,宁死不退,也算是条汉子。”
柯亦梦见胡临形势险恶,也顾不得忌怕那人,绕到一旁,也向那人攻去。那人见柯亦梦从旁侧攻了过来,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舍胡临不顾,双手成爪,身子凌空而去,似苍鹰搏兔,往柯亦梦头顶抓去。胡临心中一惊:“哎呀,不好,倘若抓中,柯亦梦焉能活命。”胡临趁机忙挚出净水剑,一招云台二十八剑中的“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拂郁筑长城”攻向那人,他这是围魏救赵的法子,顿时厅室之中杀气弥漫,
那人也大吃一惊,不料胡临似乎片刻间功夫大进,只觉的背心凉风过处,肌肤生疼。倘若自己执意要取柯亦梦性命,不免成为胡临剑下之魂。忙舍柯亦梦不顾,回招自守。绕是如此,柯亦梦已被他爪风拂过,头皮蹭破,鲜血直流。胡临见此计已售,从那人手下救下了柯亦梦,精神一震,为防那人再对柯亦梦下手,不敢怠慢。又是一招“鸥鹭半空飞”,净水剑幻出点点寒光,射向那人。
那人也是武学方家,晓得厉害,不敢托大。身子往后一避,借机撤下腰下长剑,曲膝弓步,剑挑胡临腕间要穴。胡临见那人能寻隙而入,攻己要害。知今日是遇到大行家了。叫声:“好剑法。”净水剑又卷起一道匹练,青光闪处,取那人胸下三寸。那人以剑戗地,逼开胡临正面的剑锋,从旁侧攻出一剑。胡临生平遇敌,几乎都是针锋相对的厮杀,极少落过下风。那日和商柳晨在江滨之上也是平分秋。唯一一次落了下风也是那日心浮气燥,在杨府门前对阵朱太师。除此两次之外,都是所向披靡。不料在这大厅之上,先被那人以擒拿手逼入了绝境,若非柯亦梦舍生解围,几乎要败。现在两人挺剑相搏,胡临仗净水剑锋利无匹,竟也占不到丝毫便宜,这叫他又惊又怒,顿时生出与他一争长短之心。叫道:“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