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当先而行,商柳晨跟在后面。黑暗中虽然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但胡临听力异常灵敏,在黑暗中折腾的许久,几乎可以耳代目。跟着那人的脚步声往前走去,两人在黑漆漆的甬道中拐来拐去。许久未见光明,胡临不免有些心急。不住的催促那人,那人惧怕胡临一时气急败坏,真将他给一剑给阉了。便说这甬道本来极长,劝胡临心急不得。
胡临终究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见他言语有礼,不住的哀求,一时间狠不下心来,对他严词逼问。他素来情面软弱。倘若别人刀剑加颈逼他就范,他绝不会屈服;但倘若别人温言恳求,他多半会左右为难。那人似是也知胡临面慈心软,这时绝不顶撞于他,每逢胡临逼问,那人就战战兢兢的说:“小人也是替人办事,这里没来过几遭,这……唉,这越急越乱,我明明记得就是这里啊!……”那人接着又念念叨叨说好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胡临听了直摇脑袋,也不知是真是假,又无计可施,只能暗暗着急。在阴冷的甬道中额头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那人又在絮絮叨叨的向胡临诉苦:“公子你有所不知,要不是生计所迫,谁愿意过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啊!日日担惊受怕,也睡不得一个安稳的觉,唉……公子……”那人黑暗中连呼几声,竟听不见胡临回答。
那人立即警觉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黑暗中的一切。又忍不住呼唤了几声,见四下无人回应。黑暗没有一丝的动静。静悄悄的迟疑了片刻,又出声叫几声:“公子,你在哪里?我们快到了。公子……”黑暗中依旧无人回应,只有那人的呼唤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回荡,胡临却不知道去了何处。那人往前踏出几步,又停下问了几句,还是无人回应。
那人便毫无顾忌,大踏步向前而去,甬道中传来十分急促的脚步声。黑暗中那人一改先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登时变得精明起来,在黑漆漆的甬道中行动迅速。拐来拐去,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后,甬道的尽头终于放出一丝光芒。那人眯着眼睛转身看了眼背后一片漆黑的甬道,快步从甬道而出。
甬道口又是一间是石室,四周的壁上各镶着一盏青铜古灯。石室中摆着一张矮几,两张坐席,旁边各置一个青铜香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那人匆匆行到里面,在墙壁之上轻轻扣了三下,那张矮几之后,一道石门轰然中开,从里面出来三个蚱髯大汉,为首的大汉问道:“韩甘,事成了吗?”旁边两个大汉分别取开那两个香炉,放入了沉香一类的香料,晃亮火折点燃。一缕青烟便从两个兽口中缓缓吐出。
那被叫作韩干的汉子嘿嘿冷笑两声道:“到底是个雏儿,被我甩掉了。”那为首的蚱髯大汉闻言点点头,手一挥,身后两个大汉立即退入了那道石门后面。韩甘也随之退入了里面。那为首的蚱髯大汉自语道:“疯狗咬太阳~嘿嘿……好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个小子,这九死机关楼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韩甘道:“头儿你在说什么呢?”
那大汉笑道:“我在说那两个小子。”
韩甘叹口气道:“那小子手下可真硬,就是婆婆妈妈的心太软了。”
那蚱髯大汉不以为然的道:“你小子怎么越活越没出息了,想他们两人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本事。快走吧!一会儿这药要出来了。”两人退了进去,那道石门又轰然关闭,严丝合缝,外表看不出一丝痕迹。
那三个蚱髯大汉和韩甘退在了石门后,待石门闭合后,那为首的蚱髯大汉笑道:“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就是了。”当先袭地而坐。
韩甘笑问道:“头儿,那边怎么样?人还没有出来吗?”
那蚱髯大汉道:“那小子比你差远了,这么久也不见动静。该不会是把自己迷在里面了吧!”说罢四人哈哈大笑。韩甘得他夸赞,心里极是欢喜。那三人又投其所好,问他方才甬道中的情形。韩甘顿时谈兴大起,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方才甬道中的情形。添油加醋,大吹法螺。讲到要紧之处,故意卖个关子,学着酒楼茶肆里说书先生的样子,最后交待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惹的几人哈哈大笑。忙不迭的催他赶紧说来。
几人坐在这里守株待兔,未免无趣,给韩甘这一阵大吹法螺,几人说说笑笑,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突然那为首的蚱髯大汉道:“那小子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失手了吧!”
韩甘在甬道中被胡临所败,知道商胡两人不好对付,听那蚱髯大汉这么说,道:“我看多半是出了差错。要不然按时辰也该到了。”
那为首的蚱髯大汉沉吟了一下,还未做出决定。这时听的外面石壁上咚咚咚,有人敲了三下。一个蚱髯大汉喜道:“来了,说曹操,曹操到。”
那为首的蚱髯大汉吩咐道:“打开石门。”轰隆一声响动,石门自中间而开,一股沉香味扑面而来,几人忙屏住呼吸,定睛看去,石门前站着一个少年。四人大惊,一声不发就扑了上去。
那少年正是胡临,先前他逼那韩甘引路,那知韩甘异常狡猾,不肯乖乖引路。胡临急中生智,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以绝顶轻功跟在韩甘身后。黑暗中目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