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诸人已移步至客栈后面的一块空地上。两边司弟伽和独孤截各自下场。独孤截见对方静如渊岳,丝毫不敢大意。两柄烂银钩擎在手中,紫面如寒水,不见悲喜。司弟伽心下却不以为然,赤手空拳的站在哪里。“万里飞鸿”平日里极宠这个独苗弟子,也使他变得有些目中无人。他可不相信独孤截以弱冠之龄,能有什么过人的修为。独孤截依江湖礼数叫声:“兄台请了。”喊声中退后一步,双钩使个“双龙抢珠”之式,把对方比作珠玉。这一式显的不卑不亢,极有风度。司弟伽也道声:“请了!”双拳用劲,使个“五丁开山”之式,直取独孤截的面门。拳风呼呼,声势惊人。独孤截沉稳应变,两柄烂银钩从两侧迎了上去。司弟伽拳到中途化拳为爪,使个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来抓独孤截的双钩。独孤截心中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的掠过:“也不知这人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小觑于我?若是让他一招夺了两钩,师门的面目何在?事关师门威名可不敢大意。”心中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手中丝毫不慢,双钩一沉,避开司弟伽的一抓。司弟伽得理不饶人,趁势而上,身形灵动,飘忽东西。独孤截双钩护住周身,稳扎稳打,以不变应万变。转瞬间两人已走了十多招。“万里飞鸿”何等眼光,也认得独孤截使的两钩十四打是云襄阁的绝技。那边史温也瞧出了端倪,那司弟伽飘忽东西的轻功步法,分明就是当年著名凶魔“万里飞鸿”的绝学。“万里飞鸿”轻功极高,杀人放火,从不留下姓名,江湖上所有人只得称他为“万里飞鸿”,久而久之,真名也就不重要了。史温忖道:“倘若对面老者是“万里飞鸿”,那极有可能是这个魔头对孟氏兄弟下的毒手,可他为什么要对孟氏兄弟下毒手呢?唉,这些个魔头杀人不眨眼,还要什么原因……”一连串的疑问浮在史温的心头,他偷偷撇了一眼“万里飞鸿”,见他也双眉深锁,沉思不已。这时“万里飞鸿”在想:“怎地云襄阁的人也到此了?昨夜那两人分明是在找什么人,难道我要去巫祝门盗宝的消息走漏了。”想到这里,饶他是一代大魔头,也不由的大感踌躇。一时难以拿定主意。随即又想:“绝对不可能,这事只有我和伽儿知道,旁人绝不可能知晓。可云襄阁的人来这荒山野店干什么?难道真是只是游山玩水?如今尚未取到宝,绝不能惊动巫祝门的那只老狐狸。”他面色阴晴不定,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思量着利弊得失。
司弟伽和独孤截这时已到十五招外,独孤截已感觉到对方功力比他尚有不如,只是江湖切磋,也不便让对方难堪。他已拟好在三十招外让对方罢手。这时也不着急,接一招,攻一招。场面上看上去两人仍是旗鼓相当之势。“万里飞鸿”和史温两人却看的出独孤截是游刃有余。司弟伽已显得心浮气躁起来。史温略感欣慰,总算这个小弟子不辜负自己的一番殷切教诲和疼爱。“万里飞鸿”心中一惊,这独孤截以弱冠之龄,身负如此武功,比之自己当年犹胜过许多。看来云襄阁近些年来人才辈出。但“万里飞鸿”到底是黑道行家,自有一番“泰山崩于前面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修为。旁观的常幸任等人看着小师弟打的中规中矩,毫不出彩。只得静立一旁,不住的着急。转瞬间独孤截和司弟伽两人已走到二十六招,独孤截手上一紧,心下已拟好了克敌制胜的法子。“万里飞鸿”见状,唯恐独孤截伤了这位弟子。朗声一笑道:“这场比武较量,甚是好看,就算作是平局如何?来,来,咱们回去添酒加食重开宴。”
场中独孤截和司弟伽闻言一齐住手,常幸任等人见小师弟刚占了上风,那“万里飞鸿”竟然叫停了。都暗骂这老儿多嘴多事。史温也朗声一笑,对此事不置于否。只问道:“敢问先生与昔年那“万里飞鸿”如何称呼?”
万里飞鸿心中一凜:“这老儿好毒的眼力,竟然从伽儿的身手上瞧出了端倪。”他面上堆笑道:“史阁主好眼力,实不相瞒,我与那“万里飞鸿”乃是同门师兄弟。早年他杀入江湖,闯下了一番声名。老夫厌倦打斗,不曾混迹江湖,是一介布衣而已。”言罢又装模作样的叹息了几声,显露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史温半信半疑,同时也惊讶于对方的眼力,竟能一口叫破自己的来历。只得打个哈哈,重新见过。常幸任,独孤截等人懂事记事之时,“万里飞鸿”已消声溺迹,所以没听过“万里飞鸿”的名头,也不是特别惊讶。但听史温言语之中对“万里飞鸿”极是忌惮,也都疑惑不解。那边司弟伽也心有疑惑,不知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傅,何以今日在对方面前不露真名。但他见独孤截年纪轻轻一对烂银钩非同凡响,也不敢轻易造次。只得悄立一旁,不时拿眼打量着众人,心思不定。
史温等人身份已露,重新开宴后谈话倒坦诚了许多。史温终究是老江湖,不断的拿话试探“万里飞鸿”和司弟伽,“万里飞鸿”只推说久居荒野,好些事情都不晓得。“万里飞鸿”也数次试问史温等人来此的意图,史温一口咬定来此游山玩水。两方人又是一番暗斗,谁也不落下风。“万里飞鸿”心中惦记着晚上去巫祝门盗宝,见史温心思缜密,滴水不漏。这时也不愿多废唇舌,以手倚桌起身道:“老来体弱,不胜酒力,三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