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那人扯一把缰绳,月光下骏马一声长嘶便止住了蹄步。背着月光,楚蓁几人看不清来人的脸庞,李大两人挡在前面,手中一握住剑柄。准备稍有不对便出手护住楚蓁和楚窈。马上那人出声问道:“前面可是楚蓁姑娘?”
“正是我们。”楚蓁喜道,她听声识人,知道是胡临到了。
胡临翻身下马,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几位如何停车在这荒野城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口上说的客气,可还是充满了关切之情。楚蓁几人不由的心头一喜,便如溺水之人,乍见浮木。
楚蓁道:“李三弟被人抓走了。”
胡临忙问:“几时?在那儿?”
李大道:“刚才,就在这儿。”
胡临道:“肯定还在此地。”说罢和钱叔、李大兄弟几人把楚蓁和楚窈围在中间。钱叔朗声道:“何处的朋友,请出来说话。”
冷清清的月光依旧,四下寂静,无人回应。突然‘呛’的一声,胡临净水剑出鞘,月光下的剑身像是一泓寒潭之水。胡临握在手中,宝剑铮铮而鸣,杀气四散,顿时四处蛙叫虫鸣之声大起,可是依旧无人回应。钱叔回头道:“可能敌人已退,我们四下找找李三兄弟。”
胡临道:“烦劳钱叔留在原地,我去找找李三兄弟。”说罢不待几人回答,已大步向旁边的灌木丛而去。胡临眼力极佳,借着林中叶缝间透露出的稀稀点点的月光,四处看的甚清。约过的一刻,尚未找到李三,胡临便又退了回来对楚蓁几人道:“尚未找到李三兄弟,我再去那边找找看。”
“我和你一起去。”李大道。兄弟失去了踪影,他心里十分急,再也等不了片刻了。说罢已向那边树丛走去,胡临怕他出事,立刻追了过去。树丛中杂草横生,行来甚不方便,两人一寸一寸的寻着,突然李大叫道:“快看。”胡临依言看去,果然那边躺着一个黑影,胡临轻轻一跃,便落在旁边,刚想扶那人起来。李大喊道:“别动。”
胡临听他说的慎重,不敢轻意动手,只好停下。借着月光仔细看去那人正是失踪的李三,只见他印堂穴上一抹殷红。李大是巫祝门人,这时已看出李三中了邪法。急忙伸手抹去李三印堂穴上的一抹殷红。再依次除去他头顶、胸口、双手掌心、双脚足心的银针。又将他扶到一颗树上倚着,一掌抵在头顶。口中念念有词,一掌朝天,似是朝天划着什么。罢了,又拿出火折子,在李三周围燃起五堆火,围着火堆又跳又唱。胡临虽不知李大在干什么,但料来总不会加害于自己的胞弟,也不出言阻止。约又过的一刻钟,才背起李三往楚蓁几人走去。李大当先而行,胡临仗剑护在后面,以防敌人偷袭。
两人原路返回,片刻间便于楚蓁几人汇合。看见胡临和李大救回李三,楚蓁几人俱都欢喜。楚蓁忙上前问道:“李三怎么样?”
李大沉声道:“中了邪法,昏晕过去了。”
楚蓁道:“先回客栈再说。”
胡临问钱叔道:“你们没事吧!”
钱叔道:“承公子关心,相安无事。”
胡临又转身问楚蓁道:“抓李三的人是谁?”
楚蓁道:“我们一路乘马车走着,突然马车停在了这里,李三出来查看,就被人抓走了。等我们出马车时,李三已不知踪影了。抓李三的人我们也未看到。”
楚窈道:“多半是那个赶马车的。一路说话都怪怪的。”
胡临道:“赶马车的?你们可看清他长什么模样。”
楚蓁道:“没有仔细看,像是穿双短靴,披个黑风衣,戴顶斗笠,身材颀长。但没有看到脸面。”
胡临剑眉深锁,沉吟道:“赶马车的戴顶斗笠……”又抬头看了眼夜色道:“多半敌人已退,我们先回去吧!”
楚蓁、楚窈和李三三人人坐马车里,李大两人赶着车,胡临、钱叔乘马护着,一路倒也相安无事,这时临安城门已闭,几人只得往城郊玄风观借住一宿。好在那观主通情达理,几人奔波一天,便各自沉沉睡去。第二天朝阳初升,雄鸡刚鸣,便闻得观内钟声阵阵。胡临一行人便都起身了,又有小道童送来洗漱之物。那童子也生的极是机灵,对胡临几人道:“物件简陋,怠慢了贵客。”胡临笑道:“小师父客气了,已是蒙受大恩,何敢挑剔。”
几人洗漱已毕,又有早茶早点送上。茶香四溢,不品已知是上等佳物。点心六个一碟,六种颜色,摆的极是考究。让人不禁食欲大振,几人用过早茶早点。起身便向那观主告辞,胡临作礼道:“荒野路过之人,多蒙厚待,感激不尽。”
那观主微拂长髯笑道:“公子何须如此客气,我观中一丝一缕皆取之四方香客信徒。款待四处英雄本来应该。”
胡临赞道:“观主真乃大贤!”
观主谦道:“公子过誉。”
胡临又道:“我等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择日定当前来聆听观主教诲。”
观主道:“既是如此,不便强留。改日老道定当恭迎。”
胡临几人一出玄风观,便乘车骑马往吴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