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临脚下一跺,借力而起,使个一步登天,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赵胜心下虽怒,这时也不由的对胡临刮目相看,这招一步登天的确已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套一字冲拳本来是平凡至极。然运用之秒存乎一心。就像都是平常的青菜,在出色的厨子和平常的厨子做来味道便判若云泥。这套拳法在胡临手中由腐朽变为神奇。赵胜眼看胡临自上而下双脚踏来,顾不得太多化爪为指,双手指天。点向胡临足低涌泉穴。涌泉穴又名地冲穴,乃属足少阴肾经。《皇帝内经》中言道:“肾出于涌泉,涌泉者足心也。”乃是人体要穴。赵胜百忙之中如此变招,胡临看了心中惊道:“这人变招不拘于招式,随情形而变。已脱寻常江湖武人的境界,而变招之秒,少之又少,果然不同凡响。真不愧总教头的名号。”胡临提一口气,凌空一翻,避开赵胜的反击。双拳直打赵胜背心。赵胜耳听的身后拳带冲势夹杂着风声,心知又是胡临攻到,百忙中脚下抢个箭步,向前滑去三尺,堪堪避过胡临一拳。而冲势所至,依然带起赵胜身上衣襟,刮的肌肤生疼。这正是第三十招,胡临止住身形,抱拳行礼道:“后学小子侥幸得过三十招。承让、承让。”
赵胜转身笑道:“公子何必如此谦虚。”言罢微微一顿,又问道:“公子如此身手,必是师承名家。只是我眼光拙劣……”话说至此便止住不言,满脸皆是询问之色。胡临自然知道他是在问自己的师承来历。
胡临不假思索道:“小可自小和家父习武学艺。”
“噢!不知道公子能否告知令尊名号?”赵胜追问道。原来江湖人物大凡有名头者,大都会有一个别号,胡谢之便被唤作“神龙不见尾”。然而胡临却是不知。虽曾听荒草人言及此事,一时却想不起来。
胡临便回道:“小可胡临,至于家父名讳,众人面前不敢言及。望总教头莫怪。”
赵胜道:“公子一片孝心,赵某人何敢怪之。”
胡临道:“那小可便先行告辞了。”
赵胜微微点头,胡临下了擂台,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钱叔、楚蓁几人。胡临走到几人身边。问钱叔道:“我大哥去哪里了?还未回来吗?”
钱叔回道:“尚未回来。”
胡临剑眉一皱,显的颇为担心。又看向楚窈,楚蓁正看着胡临,两人四目相对,不觉各自红了脸。胡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脱口问道:“姑娘要和我们一起回客栈吗?”
楚蓁听的胡临这般问法,不知道如何做答。她就算想与之同行,此刻也说不出一个“是”字。只得言道:“公子先行回吧!我们几人初来江南,想再看看四处的风物。”
胡临心下略觉失意,然此时挂念着商柳晨,只得拱手作别。两人走在路上胡临问钱叔道:“依你之见,我大哥会向那去?”
钱叔道:“公子平日极少在江湖上来往,这是他第一次游历各处。我也不知,况且他又是随柳娘子而去。”
胡临道:“我看我大哥和那位姑娘关系倒不一般。听话语似是旧时相识。”
钱叔道:“此是公子私事,我作下属的全然不知,也不得过问。”
胡临自顾道:“大哥既未向我辞别,想必只是和那姑娘去办件事情,亦或只是见面聊天。”顿了一顿又招呼钱叔道:“走,我们先去那路别小店吃点酒食,说不定他已办完事。正向这边赶来。”
钱叔道:“也好,总胜过四下乱寻。”言罢两人便往那小店而去。这时已日头西斜,两人心下着急,各自施展开轻功,不多时辰便到了那小店。远远看去,那小店灯火昏暗,却听的人声嘈杂。胡临两人进店四处环顾却是不见商柳晨。只好在靠近店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下。随口叫了酒食,两人均无心思饮用。不时的四处张望,寻找商柳晨。胡临心内更乱,此刻更是坐立难安。他既担心商柳晨,又心中挂念楚蓁。不时暗责自己不该老想着楚蓁,又不时后悔未能与之同行。过的片刻又暗骂自己重色轻友,应当在此处等待商柳晨。往往心急之时,片刻也觉的好生漫长。胡临这时便是如此。约摸酉戌之交,果然商柳晨出现了,原来先前商柳晨和柳娘子出店之后两人结伴便往临安府文庙而去,这几日江南夺刀四处都是江湖武人。可这些个草莽英雄拜文庙者少,商柳晨和柳娘子两人本是一对情侣,却因种种误会,这才形同陌路。几经折腾之后,深情却是不减,更有千言万语说与情人知。这才往那文庙而去,临安府文庙又叫“宣圣庙”。正中大成殿,供奉孔夫子,乃是重檐庑殿式结构,面阔七间,进深五间,斗拱抬梁式木结构,以四十八根白石柱承托,正面有浮雕盘龙檐柱八根,风格古朴。殿前砌露台,须弥座上嵌有仰莲、覆莲、扶桑、山茶、牡丹、芙蓉等辉绿岩石浮雕。台下为甬道、拜庭,两旁绿树垂阴。庭外是半月形泮池,中间是石拱泮桥。大殿前东西两侧各有一庑。大成门三开间,左为金声,右为玉振,三门一体。大成殿东西两侧便有乡贤、名宦祠、专祠数座。殿外东侧是文昌阁。商柳晨和柳娘子两人来到宣圣庙,只见信男善女、三五结群。果然是神迹昭昭之境,浑然不似外面的江湖。二人久别重逢,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