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样?”楚蓁追问道,话一出口便觉的失态,又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商柳晨却像是浑然不知,双眼不离台上战局,自顾说道:“只是这守擂的这人出招凌厉,竟与先前全然不同。”楚蓁听的似懂非懂,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时忘了说话。
这时钱叔问道:“依公子看来台上这人比起老主人如何?”
商柳晨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只怕不输分毫。”
钱叔叹道:“如此人物,倒是没有听过。惭愧啊!”胡谢之人称‘神龙不见尾’,早年名动江湖之时,便是极其神秘。这些年隐居不出,熟识者更少,钱叔虽是老江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却在情理之中。
楚蓁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比武,楚窈却是一双美目不住的四处打量。楚蓁忽感觉有人扯她手,回头看去,正是楚窈,楚窈低声说道:“姐姐,你看。”
楚蓁茫然不知楚窈要她看什么,虽未说话,一双美目之中却尽是询问之色。楚窈急道:“你看周围的人。”说的虽急,却声如细丝低不可闻。楚蓁虽未听的十分清楚,可总算是理解她的意思。一双美目往四下里瞧去,只见那些周围的江湖豪客十之八九往自己两人看来。那眼神正如饿狼见了绵羊一般,瞧的两人浑身不自在。左边一个穿了金边紫衣的矮胖子正冲着两人邪笑。楚蓁不由的一阵恶心,简直忍不住要吐了。楚窈更是低下头不敢四周张望了。人群里一个高个马脸的汉子也阴笑着盯着两人。李氏三兄弟齐齐挡在楚蓁两人身前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他兄弟三人自小与楚蓁二人一起长成,同门学艺,心里早就奉楚蓁二人为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这下许多人看来,这兄弟三人只觉的拚了命也要护住楚蓁两人,心下这么一想,身子站的更直了,脸上不由的威风凛凛。
再说台上胡谢之和胡临两人一个长剑使的如狂风骤雨,一个身形闪躲灵巧如燕。片刻间已到二十招外,越打越快,台下群豪早已分不清两人,更遑论看清招式了。可商柳晨却分的清,“二十七招。”伴随这胡谢之吟诗之声商柳晨低声数道。似这等高手对决,越是旗鼓相当,越是难分胜负,便越吸引人。现在商柳不愿眨一下眼,生怕一眨眼一招已过。群豪也俱都屏气凝神,因为那漫天的剑影使的谁都知道,这场战斗已是越来越惊心动魄。倏的漫天剑光散去,就像飞流直下瀑布突然断流不见。擂台上两人突兀的住手了。各都立在擂台之上,台上众人看的不明所以,竟都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开口询问。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没有看清楚两人的动作。商柳晨自言道:“三十招已满。”话音不大,却在鸦雀无声的吴山脚下,被周围几个人听见了。一传十,十传百。群豪喝彩之声又震天动地。
群豪喝彩之声稍歇,胡谢之道:“不错,不错,不多不少刚好三十招。”这话自然是说给众人听的。
胡临上前跪倒在地道:“爹爹。”神情甚是激动,又说:“这些日子不见爹爹,想死孩儿了。”
胡谢之面容之上满是慈爱,道:“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家出去走走的。你这般样子岂不是叫天下英豪耻笑。”
胡临道:“《论语》里说父母在,不远游。那自然是不能离开你老人家了。”
胡谢之责备道:“你这书呆子,此是曲解圣贤的意思了。若是这样,夫子教导人们“齐家治国平天下”,岂不是空谈?”
胡临道:“孩儿遵命。”
胡谢之道:“你起来吧!”顿了一顿又嘱咐胡临道:“后面还有两关,切不可大意。”只是短短一句话,关切之情却是显而易见的。
胡临一下擂台,商柳晨,楚蓁几人便迎了上来。商柳晨笑嘻嘻地道:“二弟好俊的功夫。”说罢神色一正又欲问胡临什么。却被胡临截口道:“我知道大哥想问什么。”
商柳晨又笑盈盈的道:“可不止我想知道。”说话间看了一眼楚蓁。
楚蓁这下面色直红到了粉颈之中,虽娇羞艳丽,却不染尘埃。说她不是仙子,只怕嫦娥也不答应。胡临一看就呆了,头脑中轰的一声,便甚么都忘了。眼中只剩下这娇滴滴,羞哒哒的美人。转瞬又暗骂自己:“胡临啊!胡临,你怎可也与那天下轻薄的纨绔子弟一样呢?”思及至此,再也不去看楚蓁了。只道:“我们走。”商柳晨也不去问他。因为不止他想知道。他断定必有人会问。所以也不着急。果然楚蓁开口了,她一开口就听的胡临道:“守擂之人正是家父。”
钱叔叹道:“怪不得功夫如此了得,原来是‘神龙不见尾’胡大侠;怪不得我认不出来,原来是胡大侠;怪不得我看清剑招,原来是胡大侠。”他一连说了三个怪不得,自然方才是满腹疑惑了。
一行几人便往天字擂台而去,这一行八人,胡临和商柳晨俱是青年俊彦,楚蓁,楚窈都是国色天香。果然走到那里都引人瞩目。到天字号擂台时,已远远看见台上两条人影晃动。其中一人正是哥舒野。守擂之人却如钱叔所言是个道人。商柳晨、胡临初入江湖功夫虽好,可见识交游实不及钱叔这等老江湖。自是认不得那人。商柳晨问道:“可知那道人是甚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