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这次期末考试,我可就全靠你了。”江澈说话的时候目光诚挚,饱含殷切地期待。
“瞧你这话说的……从小学、初中毕业以后,还真是有好久没听人跟我说过了。”
对面人抬头,温和笑了笑,看着江澈说:“毕竟我后来就当了老师,接着又做了校长,再跟我说,就有点不合适了……你说对吧?”
江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
老校长也很平静,“那你还好意思说?”
“那怎么办呢?反正我自己是没辙了。”江澈摊手,往后靠在椅背上一下又坐起来,喝了口茶,顺带着帮老校长续了热水。
伦敦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密集,曲沫说按她的消息和估计,铜价战争很可能近期就会出结果。
那么大笔钱在里面扔着呢,金融市场价格波动,分分钟几百万上下,还是美金,再加上国际长途不便,江澈自己再不过去,肯定是不行了。
所以,他又来请假,没瞒着,老实把原因、理由都跟校长说了。总之这个假,说不定就长了,有些科目期末考,他估计都未必赶得上。
老校长偏头思索了一会儿,吐出来四个字:“一世英名。”
这四个字,他是一边摇头,一边说的……所以,大概就是“一世英名”不要了的意思。
“行吧,毕竟你的事情有趣。”老校长说完低头在假条上签了字,抬头递还给江澈。
“厉害了对吧?”江澈接假条,笑着道。
“是啊,厉害。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哪个国人在国际金融这一块折腾出过个样子呢。那很难,是非常非常难。恰好,你又是深大的孩子……所以我心里其实很愿意支持,甚至刚才听你说完,还有点激动。”
老校长说着也忍不住笑出来了。国内要是真能出一个可以在国际金融市场纵横捭阖的人,那益处,可就深了大了。
隔一会儿,他才接着说:“你能做到这一步,国际金融市场里国人为什么难,就不用我说了吧?我懂的大概也没你多。总之,顺势而为,自保为重……万一实在搞不过,我趁退下去前,给你把助学金申请下来?”
老头开了个玩笑,说完大笑。其实他已经把自己的担心一并都说了。
老头当然不知道,那笔具体数额未知的“巨款”,其实根本不是江澈自己拿出来的,还以为他这把豁出血本了呢。
“谢谢校长。”
又聊了一会儿,江澈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回头说:“校长?”
老头温和笑着,“嗯?还有事?”
“没。就是,我特喜欢刚才您开这个玩笑。”江澈笑一下说:“所以,三年内,我一定回深大建一个助学基金。”
“真的?”老头激动一下,跟着眼神怀疑。
要知道,就目前在深大这三年,江澈这个实际完全可以排在大陆富豪榜最前列的家伙,整个一毛不拔,小气爆炸。
“现在反悔来得及吗?”江澈认真问。
“不听。赶紧的,滚出去。”老头指门说。
江澈笑着摆手,出门。
“用坑老外的钱建吧,那样比较不心疼。”
老头在后面,一样笑着叮嘱。
“借您老吉言。”
江澈远远地回应。
…………
相比平台生意场上的谋划、发展和较量,金融市场里的博弈往往更血腥也更直接,更像是一场猎杀。
1996年5月中,自诩虎入草原的江澈经由港城飞抵伦敦,随行带着平头哥……老彪,大招,陈有竖。
郑忻峰和曲沫到机场接机。
“有竖没带素茹姐啊?得,放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估计确实是不行。
那你家将军呢?三墩,电话里不是说你有把将军带来吗?”
简单的寒暄过后,郑书记看见队伍里少人了,不依不饶地拉着赵三墩追问。
他之前买下的那栋三层小楼,围着老黑那屋,四面八方的几个房间……床,都已经铺好了。
赵三墩挠头笑了笑,既有点儿尴尬,又有些幸福和喜悦。
“什么情况啊?在港城丢了,没上飞机啊?”郑忻峰不解问。
“那个,将军她……不小心又怀上了。”赵三墩说完尬笑一下。
柳将军的第一胎是儿子,所以三墩说“又”的时候,加了“不小心”三个字在前面。
郑书记茫然了一下,“计划生育啊,国家大计啊。少生孩子多种树啊,生儿不如养头猪啊。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
完了,我还看过一个狠的,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结扎是什么你知道吗?三墩,就是割掉你那玩意……”
“别满嘴跑火车了。”江澈接茬说:“你管呢?人家里有矿,罚款也不是事。而且这不是已经让将军留在港城生产了吗?等生下来,就在港城上户口。”
“欸,你这思想观念不对啊,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