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担心了,也别灰心。”
回活动教室的路上,李南芳偷摸观察了半天江澈的神情,终于还是开口小心翼翼地安慰了一句。
大概江澈刚才的那口气叹得实在太深沉,太千回百转,太沧桑无奈了……听着好无助。
这会儿身边不光李南芳这些女的,就是几个男社员,也都有些揪心。
“真弄不成,这事得赔多少,你们有人算过没?”
管照伟问了一句,脑海里想的是江澈身后有郑忻峰那个大老板撑腰,钱的问题应该还好,关键这事废了,心气受打击,而且被气功社和特异功能社这么死踩一回,太憋屈了。
“可是,这事,这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啊,还有我们大家呢。”
李南芳误会了,以为管照伟开始谈钱,着急怕事情落到江澈一个人头上,他承担不起。她对江澈的所知终究是少。
“说得对,这事还有我们大家呢。”
剩下的人也都说。
跟着有人说:“就算违约赔钱,也有大家一起想办法。”
另有人说:“大家先别想着违约啊,这事肯定还有办法,大不了到时候咱们把人喊齐,直接搬东西先去占场地去……大不了打一架。”
“打……那那些离退休老干部怎么办?来的市民又怎么办?”
有人就事论事,提出了质疑。
“那就他们演他们的,咱们干咱们自己的,管它。”沉默过后,前社长说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事实这样当然不行,就算推广会改在教学楼之间,见缝插针的摆了,可是学生们都去看特异功能表演去了……一边人声鼎沸,一边门可罗雀,怎么跟厂商交代?!
这些江澈一路上其实都没太注意,他满脑子是:该死,为什么要逼我呢?我不玩了都不行吗?
事实这件事他本身并不是不能放弃,赔钱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被人硬踩了一脚不吭声……不能忍啊。
同时身为UF社的执剑人,社团兄弟姐妹们的这份心,还有这阵子下来,那么多的辛苦和付出,更不好辜负。
社员里负责在外面跑的怎么求人找关系不说,要知道他们连桌子都洗好了,就连横幅和广告牌,因为条件不足,都是大家亲手试了一次又一次,一点一点制作出来的。
而江澈要站出来,就要冒“风险”。
说着话回到了活动教室,只一会儿,UF社的人过来就越来越多,大伙儿都是差不多的状态:
郁闷、担心,憋屈、不服……又无奈。
到最后议论声渐渐平息,众人的目光不自觉都落在了他们的执剑人身上。
“江澈,江澈。”杨辰空在旁喊了两声。
“嗯?”江澈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茫然看了看眼前塞了大半个活动的教室的人,刚才他神游了,把作为韩大师做过的荒唐事又都回顾了一遍。
顺便他就想到了自己将来在时代周刊封面上的照片——那会是一个单手指天的身影吗?封面的右上角,还P着交织的闪电。
那么标题该是什么呢?
《异能者的征服》?
《不可思议的江》?
《颤抖吧,美利坚》?
《白宫呼叫复联》?
“怎么了?”江澈终于开口,问了一声。
许多人因此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很明显,他们的执剑人……慌了,慌到失神。
“推广会的事。”杨辰空尽量镇定说:“你放心,大家都支持你……只是接下来怎么做,我们想听下你的意思。”
“真抢场地也行。”下面有人喊。
“哦,这个啊。”江澈皱眉想了想,开口有些无力说:“大家别担心,一切照常,按部就班就好了。”
“……”
“好了,该上课上课,该忙活忙活。”江澈又说。
也不知是语气太平淡,太不显士气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略嫌纠结的神情,在场的人并不是郑忻峰,看不出来这种姿态在于江澈,其实就等于说:好了我来,没事了。
他们的感觉,江澈好像连挣扎都放弃了。
接下来的两天。
UF社的核心人员们保持着坚忍努力,各司其职,做着推广会的准备,细心的李南芳反复检查各个环节,以确保万无一失。
在这样的对比反衬下,江澈那种像是啥都不着急,懒懒散散种还带着几分不情愿的态度,看起来就无比消极。
谁又知道,他其实只是有点不那么情愿和杞人忧天而已。
…………
周六,阴天,天色昏暗,但是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中午,其实还没到中午。
深大门外的街道两侧开始停满了各色车辆,市民们走进校园,由气功社和特异功能社安排的人引导方向,一边走向操场,一边问:
“大师们都来了吗?”
“来了,一会儿就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