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能人,早些年能折腾这活的人,都不简单,因为寻常人家在村里,这心思多数起都不会起,就更别说去做了。
“那你家应该很有钱吧?”王川跟着问了一句,大家都跟着看老管,心说可不得是这样。
但是,管照伟郁闷地摇了摇头:
“啥啊,都便宜那些当官的了,就我爹,早年间因为投机倒把被关进去多少回都不知道,改革开放了还照样抓他呢。东西和钱,最后差不多也都进了别人口袋。”
“那真的,是就盯着我们家抓啊。再来,村里人有些个,自个儿不寻思好好过日子,却眼红别人的,也盯着我们家,半夜里也要往上通风报信。”
“用我老头的话说,就是谁能耐搞谁,他们以为共产主义就能实现了……”
同一时间,好几个同学“嘘”,然后紧张地四向张望,直到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大家才放下心来,严肃叮嘱,以后这话不能乱说。
“那现在呢?现在市场经济都放开了……你爸那儿,还是这样吗?”揭过这一段,王川又问。
“穷乡僻壤,官字多大啊。”管照伟又吭一口气,说:“他们想吃你,想不给你路走顺当了,总是有办法的。”
“我这个大学考了四年。”他伸手指比划说:“真是不想考了,你们知道吗?到第三年的时候,我就死活不愿意再去复读了……我老头照死里揍我,他说,别说三年,十年你也得给我考,不考出个帽子顶头上,你就出息不了。”
“所以说,我考大学,原本是为了当官的。当官替我爹出了那口恶气,为了可以不再被人欺负。”管照伟左右看看,说:“欸,你们谁跟我估摸下,咱这广告系,能不能当官啊?”
“这个,大概……我们也不知道啊。”
其实306好几个,都是稀里糊涂来的广告系。
“唉。”管照伟默默叹了口气,“可不能跟我老头说啊,老头以为我这读出来能去法院呢,管告系嘛,告人的事,都归我管。”
一群人家里少不得没文化的亲属,都憋着笑。
“他还憋着劲,等我读完回去,先告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