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干脆?想想也是,江澈思索了半天,让老彪带孩子,大概只能教娃儿用刀,再给他们把自己曾经的海面生涯当故事讲一遍……
可是好像也不行,那样,船娃从小立志要成为海贼王怎么办?
“其实我还是想送他们去茶寮,我自己送。”胡彪碇自己突然说出来,征询江澈的意见。
江澈错愕一下,“不让他们呆在你身边吗?”
胡彪碇默默点了点头,“还是先送走吧。一来,说实话暂时我还有点担心海边那位会找我;二来,我也是实在的,一直想去看看你那个茶寮,想把两个孩子放那儿,看看能不能长成别个样……”
话听到这,江澈大概能懂他的意思。
“别都像我一样就好。至于他们能不能学冬儿个一分半分的……”老彪抬头看着天空,吐一口烟,神情淡淡说:“椭圆吧。”
“……椭圆也好,凡事莫强求。”江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没有去纠正老彪,就像他不会强求三墩改变。一般人做事,说稳住,这两货不一样,如果一定要江澈说,江澈会跟他们说:莽住,不要稳。
莽下去,他们兴许会闯几次小祸,但至少还是有用,有冲劲的,而一旦稳住,他俩就废了,一无是处。
“那就说好了。”胡彪碇拍拍屁股下的土,站起来,说:“干脆让三墩兄弟带我们去一趟怎么样,去茶寮?你忙你的,我先去认个路,以后好多去看看他们。等回转,我俩领上弟兄们,再去深城找你。”
老彪做了决定,选择把家放到遥远的茶寮,把前程放在江澈身上,放在深城。
隔天,三墩带着他们一家四口飞南关,去茶寮。
他手下的弟兄们早一步回老家收拾家当去了……
江澈则和郑忻峰、安红一起,坐火车回深城。
…………
港城,陈有竖跟随欧佩珊等人刚从南特回来,不准备再跟去参加迦太基电影节。
差不多傍晚时候,满布街道的各色灯光亮起来有些早,这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比白日里还要繁华,相应地,也就衬得那些属于升斗小民的角落更加荒凉。
刘素茹卖煎饼的小推车摆在一个房屋转角,此时已经完全陷入黑暗里,只剩炉火印在铁皮上的微微红光。
正好也没客人,她想着差不多就回去了,低头一边动手收拾,一边说:“娘,咱走嘞。”
老太婆没吱声。
刘素茹纳闷,抬头看了一眼,看见摊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陈有竖背着背包站在那里,对她笑了笑。
好多天没见了,刘素茹说:“咋个这么快回来了?俺还惦记说你们拿奖了没呢。”
“拿了。”陈有竖说。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刘素茹抬眼朝他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下,看见行李包,说:“你这是还没回过家吧?”
“嗯,这边近。”陈有竖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该收摊了吧?我帮你。”他又说。
“行。”早已经习惯了,刘素茹没跟他客气。
就这么,在城市闪烁的霓虹和高楼明亮的灯光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低头忙碌着,把炉子关好,把铲子、油纸收进篮子里,把板凳卡在推车一头……
老太婆还是不吭声,就拎着小板凳在一旁看着,眯眼琢磨事。
“起。”陈有竖把推车一头拉起来,上膝盖顶住,说:“走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也不会多余去问,这些天我不在,你自己弄嫌不嫌沉……
“嗯。”刘素茹说:“娘,走了。”
就这么,在车辆穿行的街道一旁,陈有竖推着推车在前面走着,后头刘素茹手腕上挎一个篮子,老太婆拎着自己的小板凳,跟着,三个人渐渐消失在繁华的城市街头。
晚饭就在刘素茹家里吃,来不及买菜,做得很简单。
“下边还要走吧?”刘素茹问。
陈有竖点了点头。
“这回走多久啊?”她又问,像是平常说闲话。
陈有竖抬头,把嘴里饭咽下去,说:“那个,姐、婶,我今个来,其实是跟你们辞行的……我要回内地了。”
“啥?”刘素茹没吱声,是老太婆开的口:“那还回来不?”
陈有竖笑笑,说:“不知道。”
小桌旁三人突然都沉默了一下。
平时习惯了他早上上班、晚上下班,顺路帮忙把推车推出去,推回来,时不时在家一块吃个饭,时不时帮他洗几件衣服……普通而平常。
刘素茹没去想过,就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哪怕前些天他跟着公司的人去了国外,那至少她心里晓得,人不久就会回来……跟这回不一样。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她稳住情绪问。
“在南特拿奖后我给褚姐打了个电话,褚姐说澈哥总惹事,她不放心他身边没人,让我过去。”陈有竖说:“而且这边公司现在也稳定了,我能做的事,随便招个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