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接了过来。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被严严实实包裹着,露出的小脸蛋皮肤有些发皱,双眼依然紧闭着……他还没看过这个世界,没看过妈妈。
江澈一手颈后,一手身体,小心翼翼地托着这个小生命,让他轻轻靠在自己胸口。
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外面的动静,轻微的一丝动作,小婴儿脸部的肌肉动了动,让人紧张,让人心疼。
江澈连忙把孩子交给褚涟漪。
因为他发现自己有些颤抖……
两个人并排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宝宝在褚涟漪怀里,很快安稳下来,似乎睡着了。
江澈这才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他不了解医疗,不知道这种情况自己有什么能做的,只能想到万一需要输血什么的,电视里是这么演的。
于是他打了电话,让唐连招把人全部带过来,在楼下候着。
二十分钟不到,唐连招出现在楼梯口。
“现在来了有十来个,剩下的黑五去叫了,应该也很快到。都在楼下。”他说,说完朝三墩的位置看了一眼,转回来,喊了声:“澈哥……”
三墩是他们这一群人里,第一个要成为父亲的。就在不久前,他们还都在接三墩报喜的电话……带着欣喜,还有一丝恍惚和不可思议。
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大男孩,带着的惊惶和无措,唐连招走到三墩身边,默默站着。
三墩扭头看他,他揽住他肩膀,用力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
但是看表,其实也才过去不到三十分钟。
手术室的半边门开了一小半,走出来年轻的医生和一个护士。
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围上去,眼神期待,不敢问。
“你们谁是家属?”年轻的女医生问。
赵三墩往前走了一步。
“……”医生低头,神情艰难一下,又抬头,“她意志力很强,可是,能做的我们都做了,现在的情况……很糟。”
没有人出声。
“对不起,我再想想办法……我会尽力。”
医生向着三墩欠身,起身,用手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然后默默地朝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走去。
三墩整个人怔在那里,直到医生走出去好远,突然抬头,追过去。
“三墩。”
江澈生怕三墩的性子,鲁莽惯了,心痛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连忙想把他叫住,同时发力想要追上去。
唐连招也追了出来。
褚涟漪也出声喊他。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熟悉赵三墩,他就是刚天刚地的一个莽撞货,二十年一直如此,任是谁都掰不过来。
他们怕三墩会一拳给医生砸倒在地,甚至怕他糊涂冲动打死人。
人从身边冲过,能感觉到仿佛一阵风掠过去,医生和护士乍然看见这样一个铁塔般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住去路……表情狰狞,双手握拳。
护士有些害怕说:“你……”
三墩开口:“帮……帮帮我。”
砰。赵三墩双膝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帮帮我,医生,你帮帮我……”
江澈停住了,唐连招停住了,随后小心赶来的褚涟漪,也抱着孩子站住了。
这是一个他们都从没见过的赵三墩。
“求求你。”他跪在那里说。
“我们”,年轻的医生似乎也被这一幕,被这个反复只会两个词汇,甚至没有一句去表达自己有多爱多不舍的男人震撼了一下,“我们能做的,都会尽力去做,你……要不你先进去看看她吧,里面有护士。你跟她说。”
“医生说得对,三墩。”江澈和唐连招把三墩扶起来,“你去看看将军,褚姐带孩子陪你一起。这边交给我。”
三墩终于让开了。
江澈跟着医生护士一起,进了办公室。
…………
手术室里,柳将军躺在手术台上,手上连着针管,正在持续输血。
护士帮她把身体盖住了。
听到脚步声,柳将军转过头,面色苍白,连嘴唇都苍白,她睁眼看着走向自己的赵三墩,突然艰难地咧嘴笑了一下,“墩子。”
“诶。”
她把没有插针管的那只手从另一边伸过来,身体侧了侧。
三墩走到床边蹲下。
柳将军有些缓慢地用那只手揉了揉他的面颊,指尖一点点划过,“原来我家墩子也会哭啊?傻样。”
她依然笑了一下。
“老娘好像是要死了。TM的,不就生个孩子啊……想不到阴沟里翻船。”她说的话依然彪悍,脸上依然带着嘲讽、不服的笑,但是眼泪,默默从眼角滑下来。
赵三墩哽咽:“你不要死。”
“哈。”柳将军笑起来,“墩子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