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重生者,江澈把握着接下去二十多年历史发展的轨迹,牛逼超神,一度相当膨胀。
但是,不幸也幸运一件事情的是,江澈身边围绕的人里,偏偏好些是他无法“把握”的。
比如郑书记不断跑偏的人设,不羁放荡的脑回路;比如赢不了的曲冬儿,打不过林姑娘;比如迫使大哥说话要小心的忠实小弟赵三墩,再比如,义气为先的胡彪碇……
为此,江澈有时候遇事,会努力让自己代入他们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做出判断。
但是一个真正无法把握的人,又怎会如此轻松被你料中?当你用不正常的思维去判断他,他偏就突然正常甚至超常发挥给你看。
当夜近十点,胡彪碇来了,除了带着小弟和古听乐,另外他还带了一个人。
这人是个惊喜,因为他就是江澈计划中第二步要找的人,原以为十分难找的一个人,他叫钟承期,是双胞胎姐妹的爹,钟家二代的老三,钟老头遗嘱上的继承人……
钟家大哥二哥撒出去一堆人,找了他一个多月都找不着,竟然被老彪找着了。
“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老彪对江澈解释,“后来,我们撤的时候,他的人找到我们,说是自己人……还报了你的名字,渊源。”
根据老彪的叙述,江澈有了判断,原来钟承期一直就呆在囚禁他一双女儿和江澈等人的那栋别墅附近,带了几个亲信,躲着。
但他呆那并不是为了救人,解除威胁,然后站出来跟俩哥正面刚……要是那样他早救了。
江澈猜测到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孬种,在苟且保命这件事情上,还算有点才华。
“他找你们,然后说了什么?”江澈问老彪。
“让我派两个绑着雷的兄弟,听他指路,试试去把他大哥二哥炸了,说是替兄弟你出气,把事情了了,另外还许诺了不少好处……”老彪说,“然后兄弟你该得的钱,他保证一分不少。”
明白了,钟承期想借刀,把老彪当莽汉使,让江澈和老彪掺进去他的家事,去搏命,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打的一手好算盘……但可惜,他一点都不了解老彪。
“然后呢?”江澈问胡彪碇。
胡彪碇说:“然后我想了想,找机会把他绑了。”
“为什么?”
“因为近,而且既然他也有钱,那找谁不是一样。”
“好样的。”
怎么说呢,近是其一,毕竟方便。第二,胡彪碇人生一直以来最大的自知,是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所以当时,当他觉得事情听着有那么点不对味,却又判断不了对方暗藏的心思,他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做法。
他不知道和钟承期的关系应该怎么处理……干脆,先把他带来交给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江澈,让脑子更好的人来做判断和决定。
…………
棚屋里,正在上演父女情深。
“爹地,你终于来找我们了。”
“爹地,你有没有事啊?”
“我们都好,爹地你放心……”
“幸亏小大师,呜呜呜呜……”
双胞胎姐妹哭得肝肠寸断。
钟承期好声安慰了一会儿,捶胸顿足地自责,表达自己的郁闷和痛心,扭头看见江澈进来,连忙抹着眼泪上前,说:“谢谢小大师,钟某人实在汗颜啊……”
他大概已经忘了,之前的一个多月,他自由在外,并没有想起来打电话跟江澈提个醒,若不然,江澈也不会栽这一回。
“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江澈微笑说。
“对对对,自己人,怎么算,咱们都是自己人。”钟承期连声道:“我那大哥二哥做下的事情,咱们一定要讨回来。这回有老彪这样的好兄弟在,咱们……”
他说到这递给江澈一个眼神,很确定,江澈能让这些人去做亡命徒。
可惜,钟承期同样不了解江澈,胡彪碇和底下弟兄是为了救江澈能豁出命的,那么,在江澈眼里,他们的命,就无比金贵。
没戳穿,江澈点头,“对的,该讨的都要讨回来。”
跟钟家姐妹示意一下,他拉着钟承期走到门外……
从口袋里掏了掏,江澈把之前钟老头回港后帮忙投资电影,寄过来的五份股份协议拿了出来,看了看,挑出其中三份,放在一个木墩子上,说:“这样,我看了下,这三部电影,现在都已经放映下线有一阵了对吧?”
突然研究这个,钟承期莫名其妙点一下头,眼神困惑。
“先把这部分帐结一下。”江澈说。
“……”钟承期说:“这个时候?我,我家里,我大哥二哥他们……”他想说钱在大哥二哥手里。
“了解,理解,同情。”江澈说:“但毕竟你是钟家继承人嘛,来来来,咱们先把这笔帐结了,再谈其他。”
“……”钟承期不吭声,神情有些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