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涟漪最近几天的状态是只要看见江澈就忍不住开始笑。
带着一种我真的已经拼命忍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无辜,她解释说:“我一看到你,就自动幻想你在那里引雷。就完全控制不住”
听她这么说,江澈突然一个念头,慌一下,要是有一天老妈知道了怎么办?
“我家澈儿就是厉害,引雷都会!”
应该是这样。
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因为惯性诈骗,自己现在要躲着的人——九转金身功的那一千多快两千个,小莲花、老岳父唐连招。
到底为什么突然冒出个唐连招来?江澈自己也不知道,就是那么一闪念的事,没细想。
这天是1992年6月2日,晚上,一列南来的列车上,车厢连接部,壮实的少年因为已经站了一天多,身体实在扛不住,干脆席地而坐,准备小睡一会儿。
他身边有一只袋子,袋子里装着十六个糖水罐头,各种口味的都有。
其实同样的罐头临州未必买不到,大老远从粤省抱回来很累赘,但是毕竟出远门了,他想着,总要给姐姐带点东西。
“姐姐有多久没吃罐头了?记得以前她很喜欢。”出门这一趟,小霸王的心思变细腻了不少。
除了罐头,唐连招的怀里还有三千八百块钱。
四个月前,被唐玥劝下来当天晚上,唐连招离开临州,其实就一个目的,不管做什么,去替姐姐把开裁缝店的钱赚出来,哪怕开个小点的都行。
带着不到四百块钱上路,他一度以为这并不难,但是到了人们都说遍地黄金的粤省才发现,事情其实并不简单,他连街上人们说话都听不太懂,像只没头苍蝇似的。
盲目晃了两天,第三天,唐连招幸运遇到了一个小学同校隔壁班的同学。
同学问清楚来由后很仗义,亏本价批给他一箱德国进口插线板。
唐连招拿了货,咬着牙出去找了家小工厂推销,结果有经验的师傅告诉他,东西是假的,拍一下就坏
再回头已经找不到人了。
就这样,唐连招开始了一段流落粤省街头的时光,不抢劫,不敲诈,睡公园,睡桥洞,不敢给姐姐打电话。
几天后,唐连招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真不是闯生意那块料,于是他决定卖力气。
找了一家建筑工地,埋头干了三个月,他存下来1000块钱。
工友们都说他厉害,可是这远远不够。
后来,一天中午,包工头把人聚起来,说是不远处老板的另一块工地上挖出来个墓,里头一家老小乱葬的尸体,也不知多少年了,还没烂干净。
粤省人十分相信风水,老板请来了风水先生,先生看过之后说墓穴的位置煞气极重,得找一个命硬,硬到煞气压得住的人去扛尸才行。
老板私底下找了两个手上沾过血的,风水先生看过都说不行,只好到工地上来碰运气。
“两千,两千块谁想试试?风水先生看过,说你行,你去扛,老板给两千块。”包工头倒也没隐瞒,把事情原委都说清楚了,才开始招呼人。
2000块在这个时代是很大一笔钱。
先后有三个工人咬牙站出来,豁命打算试一试,但是风水先生看过后都说不行。
唐连招走到戴圆眼镜的老先生面前,说:“三千,我去。”
老先生眯眼看了看他五官面相,又问了生辰,扭头向老板说:“给他三千吧,他能把那煞墓冲炸了。”
扛完尸体吐了一夜,唐连招买了身衣服,买了块香皂,找了个河湾下水把自己洗了个通透,换上新衣服,辞工回家。
“姐姐看到有钱可以开店了,一定很高兴。”
为了给唐玥一个惊喜,唐连招连电话都没提前打一个。
当然,回头等唐玥或弟兄们问起钱是怎么赚的,他肯定不说实话,堂堂几条街的老大,唐连招丢不起那个人。
睡梦中隐约觉得胸口有轻微触动,睁眼,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的正用刀片划他的衣服
没说话,右手扣住拿刀片的手腕,左手,砰,一拳。
撒手,贼晕了。
不远处的三个贼同伙互相看看,决定假装没看到。
周围的群众挪开了些。
下车到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唐连招站在院外看了看,屋里还亮着灯光。
他伸手准备推院门进去。
两条身影急速向他扑来
“你谁?”
“你们他妈谁?”
“砰。”
陈有竖快,唐连招坚决,两个人直接换了一拳,各退两步。
唐连招放下罐头袋子,手在背后,扭了扭手腕,对方还有一个没动手,他知道,今晚如果对方来意不善,自己恐怕要有一番苦战了。
“你跟屋主人是什么关系?”秦河源问。
“问我?我还没问你们呢。”唐连招说。
“有人叫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