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挥手,江澈并没有进去杨礼昌人数众多,雪茄烟雾弥漫的包厢。
起身打过招呼后继续在沙龙里坐了一会儿,听到了好几个超过20万一套的报价,但是没见到一笔真正的成交。
老实说江澈现在对认购证的交易价格兴趣并不大,只是听个开心而已,因为暂时根本不考虑卖。
同样的,现在沙龙里最热门的话题也已经不是认购证,认购证固然最诱人,但是市场已经相对固化了,流动不多。
热门的是股票,最近的股市涨得确实凶猛,在座这些炒家,几乎个个赚得盆满钵盈。
就连端茶的服务员都不时能收到一次20甚至是50、100的小费。
江澈待这一会儿,恍惚有一种身在赌场的感觉,而且是赌客们疯狂连胜的台面,钱,因为来得太轻松,而被肆意挥霍。
诚实地说,把任何一个人放在这样的环境里,都很难不悸动,不被调动起那种金钱唾手可得的轻狂欲念。
“太疯狂了,一定会出问题,一定会出问题,不然真他妈一点理都不讲了。”
没有准确的相关记忆欣喜,江澈只能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若不然,他其实已经开始会冲动,会想,要不等第二次摇号后,投一部分钱进二级市场买点股票?
离开沙龙,找地方吃过晚饭,回到房间,洗澡,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
江澈起身,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我找407的郑忻峰,麻烦帮忙叫一下。”
“我就是你要找郑忻峰”,对面气鼓鼓说,“江澈同学,我一直在这等你电话好么,从算算你应该已经到了开始,两个多小时了,你竟然这么久才打来。”
“嗯,什么事这么急啊?”江澈笑着问。
这个电话是江澈今天出宿舍之前,郑忻峰千叮万嘱一定要他打的,但听他现在的口气,好像不只是关心江澈带着钱,是否平安抵达而已。
对面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些,情绪也是,郑忻峰说:“大事,很大的事,当你面不敢说,怕你扑上来打我,电话里才敢。”
“那你倒是快说啊。”江澈也有点着急了,因为郑忻峰很少这样扭捏,尤其跟江澈,借钱他都从不扭捏。
“那个”,对面支吾了一下,语调变很低,语速变很快,“我把谢雨芬给睡了。”
“”
郑忻峰最近跟谢雨芬走得很密,这件事江澈和他谈论过好几次,也严正提醒过好几次,毕竟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毕业离开。
郑忻峰也每次都答应得很好——朋友相处,把握分寸,留下回忆就好。
结果他妈的留下种子了,虽然未必会发芽但不发芽也是睡了啊,这可是1992年,谢雨芬虽然是小辣椒,可也不算已经开放的那小部分,这下怎么办?
“喂,你听见了吗?”郑忻峰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你打算怎么办?”江澈声音冷漠。
“我,我还没说完呢”,郑忻峰犹豫了一下,再次低音高速道,“不光睡了,我还被她老娘抓了现行,就在她店旁边租的房子里,直接被堵里面了。她妈有钥匙,开门进来我们还在被子里。”
“xxx”江澈直接对着话筒喷了句脏话。
跟着猛地一想,这么巧?这他妈的不会是被套路了吧?
“怎么办?”郑忻峰挨了骂也当没听见,只问。
江澈怒喷:“问你自己啊,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要不,我留下来跟你一起做生意?”电话那边,郑忻峰弱弱地道,“真要娶,我也不想带她回去我们那儿小县城乡下我自己本身都不太想回去。”
江澈沉默,因为他现在很烦躁,很想咆哮:
你他妈37岁就能当上县长啊,县长啊!然后县委书记,而且岳父很早就成了市委常委实权人物,背景关系深厚,儿子扶不起,力捧你想不到吧?
这其实是一件前世407乃至整个班谁都想不到的事,郑忻峰这吊儿郎当的货,回去教书不到一年,竟然因为能说会道擅折腾,跟偶尔见了几次面的副县长臭味相投,在人才相对紧缺的情况下,被破格直接调去当秘书了。
当秘书期间跑了几趟市里,青年干部联谊会上各种出风头,竟然又被很快就会爬到市委常委的某局长的宝贝女儿给看上了,主动倒追。
总之就是这么离奇,这货官运亨通挡不住,一路青云直上,37岁当上县长,然后县委书记,而且眼看着前途光明
为什么江澈最近做生意一直都不直接带着郑忻峰,偶尔几次他硬跑来帮忙,江澈也不给他酬劳?
就是因为江澈想淡化这些东西,他怕自己给的金钱冲击太大,郑忻峰就不愿意回去了——他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那次撤销处分的事后,给他讲官场,讲刷脸,讲一个名字镇住人,其实就有这方面的暗示在。
结果突然就歪了,事情大概从集体去录像厅那天就开始歪了前世没这事,前世江澈那会儿正失恋颓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