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终于抵达。
索兰背负着雪莉,同艾莉亚一起走入法医办公室。
“你把她带来了。”
麻衣就坐在一张椅子,黑长直秀发下垂,白大褂末端露出牛仔长裤与高跟凉鞋,神情淡然,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索兰苦笑着,将雪莉抱一张解剖台:“没法不带过来,我可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姑娘还在睡觉呢,今晚是真的累坏了。”
在这空档里,艾莉亚已鬼头鬼脑地窜进里屋休息室中,单人床,平躺着的拉维霍金斯恰好出声。
“麻衣……麻衣……嗯哼……麻衣……”
放躺雪莉,索兰刚抬起一半的双臂,顿时凝固住了。
“这基佬什么意思?”
麻衣轻挑纤长柳眉,嘴角挂起明显的笑容,不紧不慢地端杯喝了口咖啡,动作优雅。
“没什么大不了的,漫漫长夜,刚用他打发了些时间。”
然后如她所愿,索兰的脸黑得与锅底有得一拼:“你真是和……她越来越像了。算了,电话里什么意思,有什么手机里说不清的,非把我喊到这儿来?”
彼时,艾莉亚仍绕着床的办公室主任,一个劲打量着他。
拉维显然处于失神睡眠般的状态里,眼睛眨动正常,但显然瞳孔涣散。他的后脑部位缺了几缕发丝,印着好些毛孔粗线的红色斑点,那是外界手术器材钻孔所需。就连艾莉亚都看得明白,为了避免被索兰的强行催眠引发不明后遗症,这变着法的记忆手术,同样没把他轻折腾。
可怜的办公室主任,艾莉亚兴致勃勃地朝他双手合十,三鞠躬,玩得不亦乐乎。
这边,大人们开始工作。
“给你看一下我最近的研究成果,并郑重告知你,贸然消灭那个傀儡师可能造成的后果。”
其实器物早就摆在明面了,电脑,连接着的一台莫名仪器,和培养皿中的线虫。索兰乖乖地搬了个凳子落座,等着麻衣开始授课。
傀儡师这种僵尸,真的是太少见了,索兰嘴当然可以逞强,但他心里也清楚,就算自己喝过的血比人家吃过的肉还多,傀儡师也终归是个奥秘无限的群体。既然遇到了,就没有不仔细研究一番的道理,但这个任务并非自己所擅长的,而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后,麻衣也果然不负他所望,真得出一些结果了?
“这些线虫显然是靠精神力网络联系彼此的。”
麻衣敲了敲电脑屏幕。面类似于心电图的显示,可不是索兰又本事看懂的,但基本信息仍能理解,那股微弱如将死之人的曲线波动,实在叫人难以觉得有威胁。
“单一的线虫显然不能具备多强的精神力,但它们胜在数量众多,你也杀了不少此类行尸,应该对每具尸体里的存储量有个数吧?”
索兰轻松回忆起来,点头道:“就说今晚的战斗,艾莉亚一直在切砍那些行尸的脑壳,我几乎都看不到脑子,全是一团一团的线虫往外冒。老实说,幸亏我能放火,不然让这些东西满山遍野地藏匿起来……现在想想看,也许那个沃克就是偶然被一只线虫入体了?”
手头线索实在有限,猜测固然可以有无数种,但索兰也无法确定哪种属实。多年的警察生涯加之具体情况,让他能举出的例子之多数不胜数,但究竟哪一个才是靠谱的?普通的杀人犯终归手段有限,但若是换成僵尸,尤其是这群极其罕见的傀儡师,那真是以对待外星人的态度来揣摩可能性,都完全不过分。
“嗯……所以,当你烧毁了第一批行尸后……那可是好几十的数量,我这里观察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麻衣临时把港湾货柜中的器材搬到这里了,“心电图”打印完毕,麻衣将其中一份递给了索兰。
密密麻麻,振幅极高的曲线波动,绝非能在医院里看到的景象,而就像高速传输数据时的机械硬盘性能图。如此图样足足打印了十英尺的长度,索兰咧着个嘴舒展着图纸,然后盯了工作台的培养皿。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我在烧死那群行尸……不对,烧死那群蠕虫时,你从这里探测到的?”
一目了然的情况是,直到现在,那器皿中的线虫身也连接着导线,并通入到旁边的奇怪机器里。只是这会儿,“心电图”的确没什么可看的,波浪线比最风平浪静时的海面还无聊,简直跟内陆湖似的。
“像这类群体共生的精神网络,肯定要有一个主控中心,就像咱们的互联网也不能没有服务器中心,可以得出的结论是,那个中心就是被你杀死的傀儡师。”
麻衣轻描淡写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她偏偏不急着在现场告知索兰,非等对方祸事闯下许久后,才竹筒倒豆子地吐出后续危机。结果如其所料,索兰一脸苦涩的表情,极大地愉悦了她。
“所以,我们至少有50的概率遇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所有被他控制的行尸,都会在他死后失去控制。当然,他不可能放任兵卒在大街闲逛,墓地里、下水管道中,你今夜闯荡过的奥林匹斯山,都是可能的驻兵地。另外,我们有必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