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裁歌怒目而视,“擅盗皇家真气,本就是死罪一条!”
“天地气自天地生,我亦是天地生人,自去取这天地紫气,何罪之有?”韩祝酒长眉倒竖。
赵无安听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韩祝酒之所以被困于归寂阵内,乃是因为二十年前,趁小皇帝出生之时,盗走了盘亘在汴梁城上的真龙紫气。
韩裁歌弃置江湖名望而入帝王身后,保全了韩祝酒性命,却终究不得放他自由。欧阳泽来、容行沙之流会对紫气之事如此上心,秘密正在于此。
而韩裁歌、欧阳泽来、容行沙三名一品高手久居汴梁城,一直以来正是为了压制这归寂阵。如今容行沙身死,阵法生隙,自然被韩祝酒轻而易举地突破。
故而这几日以来,韩府之中误入归寂阵,引来欧阳泽来连夜拜访,怀星阁顶更是受其突然出手,原来都是这真龙紫气的缘故。
赵无安从未料到自己会遇上这么一场陈年旧事。在书阁下接受韩祝酒传功时还沾沾自喜,以为遇上了某位隐世高人,谁能想到竟是被困在那里的狂徒。
如今韩祝酒一得自由,整座汴梁城的真龙紫气俱随他而走,赵无安亦是被牵扯得半跪于地,无法动弹。
回头去看那少年皇帝时,却发现他反而没什么反应,好整以暇地站在一群黑衣护卫中。
注意到赵无安的目光,皇帝略显嫌恶地扭过了头。
赵无安在心底冷笑一声。他对赵家天子素来没什么好感,得知是先帝杀了伽蓝安煦烈之后,更是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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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巨震,大雄宝殿内亦听得一清二楚。
无论诸南盏、胡不喜还是韩阔,都分明地听见了那自地底破出的人,落在了大相国寺外。
望着韩阔面上的森然笑意,诸南盏一下子变了脸色。
胡不喜正欲拔刀向韩阔砍过去,被诸南盏眼疾手快拦下了。
挟持着范忠业守在门边的韩修竹幽幽道:“我劝两位还是不要着急,待韩家双雄抵达大相国寺,诸位的死期自会到来。”
胡不喜急道:“在这呆愣站着能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不能毁了春意扣。”诸南盏一字一句低声道,冷静至极。
胡不喜一愣,旋即恼道:“那不过就是块佩囊,老大都丢给我了,还能有什么用!”
诸南盏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那是唯一的机会了。”
“什么?机会?”胡不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总之你不能去,韩阔会一下子毁掉春意扣。”诸南盏咬牙道。
胡不喜几乎要气急败坏了:“那……”
反正韩祝酒突入这大雄宝殿已只是时间问题,韩阔悠悠执春意扣在手,显得不慌不忙。
诸南盏咬一咬牙,挺起胸膛,向前走了几步,凛然道:“把春意扣还给胡不喜,我来当你的人质。”
胡不喜与韩阔一同瞪大了眼睛。
韩阔的笑意几乎要从眼角溢出来:“为了一块破佩囊,你这大宋御用的观气师还真是舍得啊。”
诸南盏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向韩阔。
她手无寸铁。
胡不喜愣愣站在原地,头乱如麻。
“诸姑娘!”
他不愿诸南盏以身犯险,却又不知该如何将她唤回。
显然春意扣上还隐藏着一个重要的秘密,而诸南盏知道这个秘密,却不能在此时直接告诉胡不喜。
她究竟想要隐瞒什么,甚至不惜令自己置身险境?
即便是胡不喜,也不敢说能从韩阔刀下救出生者。虽然雄刀百会是他胜了,但韩阔亦是如假包换的一品高手,不可小觑。
诸南盏脚步不停,步步靠近韩阔。
韩阔扬手一勾,修长的陌刀便已架在了诸南盏纤细的脖颈上。
“不必再向前了。”韩阔笑意深冷。
胡不喜的手心浸满了汗。
陌刀的刀杆便有三尺之长,诸南盏与韩阔之间有足足三步的距离。
韩阔的刀能架住诸南盏,诸南盏的拈花指却触不到韩阔的衣摆。
这已是足够致命的距离。胡不喜若无动作,等于是诸南盏主动把性命送到了韩阔的手上。
胡不喜正待寻找出刀机会的时候,空中却扬起一道碧绿弧线,绕过诸南盏的肩头向他砸了过来。
胡不喜连忙伸手一接,入手的赫然是那枚春意扣。
“这可是大宋的观气师拿性命换来的东西,胡大侠,好生保管啊。”韩阔狞笑道。
幽黯烛火映照着他的侧脸,泥塑金佛下,韩阔眼神凄厉,恍若择人而噬的夜行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