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乌啼,一片清辉之下,有两骑一前一后,自平野之上奔过。
顺着官道上的车辙痕迹一路追踪,再往前,便是一片密林。相对于这空阔的平原,树林的隐秘性的确高出了不少。
“差不多了。”胡不喜正色道,“老大的气息消失的地方,的确就是这附近。”
苏青荷面带疑惑地瞥了胡不喜一眼,他径直翻身下了马,从袖中抽出胡刀,一言不发地步入密林之中。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能从旁人的评述之中,苏青荷也大概猜得到胡不喜绝不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此前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胡不喜,与传言中的简直大相庭径。
客栈之中的事情解决之后,苏青荷便与胡不喜策马赶来了赵无安失踪的位置。一路上胡不喜一言不发,只是在前引路,直至到了此处,仍是神色凝重,下马后径直便入了林子。
苏青荷或许还不了解胡不喜的性子。但凡赵无安遇到了危险,胡不喜永远是没心思与别人开玩笑的,除非他与赵无安一同处于危险的正中心。
那才是应当横刀立马,仰天长笑的江湖。
而如今,赵无安失踪,徒留胡不喜一个人在安全的地方,实在是让他很不高兴。
径直步入林子,胡不喜大步流星,丝毫不掩饰周身杀气,苏青荷一下马便迈开步子狂奔,甚至还险些追赶不上。
等到苏青荷终于追上胡不喜的时候,胡不喜已然在林中一条小溪边上停下了。溪水潺潺,在月色之下宛如流动的雾。
胡不喜却蹲在距离溪水几丈远的一处平地上,俯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一块树根。
所幸月色明朗,即便离得很远,苏青荷也看清了那树根上的东西。
那是一串血迹。出血量并不大,至少没有到致命的地步,但形状却很吓人,呈喷射状,由树根一路铺到树腰之上。显然这道血迹的主人是被某个持刀的人给结结实实地砍了一刀。
或许唯一应该庆幸的,便是周围没有其他喷溅出来的血珠。若是那样,血迹的主人只怕是被长刀给捅了个对穿,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是他的血。”胡不喜断言。
苏青荷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这味道我熟悉。”胡不喜扭过头去,望着潺潺如烟的溪水,“那一年他练剑,每一天日暮之时,掌心必鲜血淋漓,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径自循着血迹坠落的方向走去,苏青荷却愣在了原地。胡不喜无心说出口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