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未曾。”
“窗外应该就是官道吧?”
“这倒确实。”
赵无安把手中剪子一丢,嗤之以鼻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是个轻功还看得过去的就敢跳窗逃走,指不定现在已然抱着名册,逍遥远去了。你就是再把这群人审出个花儿来,也抓不到凶手。”
“不,我有证据,能证明凶手还在客栈之中。”苏青荷笃定道,“而且,一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赵无安眯起眼睛:“什么证据?”
“多说无益,你随我来吧。”苏青荷站起身子,欲带赵无安自大堂hou men离去。
他刚一起身,人群便又悉悉索索发出一阵骚动,显然有人欲跟随他而离开这里。黑衣官差们彼此相视一眼,极有默契地挡在了人群面前,不由分说,强行将他们按回了原位。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赵无安问。
“不可错放。我绝不能冒这个险。”苏青荷头也不回。
赵无安正心中暗自叹息时,听见后头传来了一声呼唤。“老大!”
他闻言回过头,见是胡不喜也随着二人来到了院子里头,不由暂且先任苏青荷在前头等待,转而靠近胡不喜,温颜道:“怎么了?”
出乎意料的是,胡不喜脸上竟然有一丝为难之情。他慢慢挪到了赵无安身边,忽然一弯腰,低声道:“对不起。”
赵无安一愣:“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是一品高手,气机能盈于体外而不泄。昨晚,我本该以气机笼罩整座客栈,这样也不可能有人逃得过我的法眼了。”胡不喜皱眉道。
他既然说了“本该”,那就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没能做到。
赵无安也不恼,知道胡不喜绝非本愿,于是摇摇头,轻快道:“无妨,此事本就难以预料……”
“不,这本该是习惯才对,我昨晚偏偏困倦得很,头一沾枕头就止不住眼皮打架,到了后半夜,甚至差点背过气去。”
从胡不喜口中听到这样的描述,着实让赵无安吃了一惊。他关切地探了探胡不喜的脉搏,讶异道:“怎么回事?是那唐老先生的药草,还没把你的身子调理完备吗?”
胡不喜摇了摇头,眸中神色复杂。
“天地之间,不过十七位一品高手,共吞吐天地气运。彼此气机盈虚之数,虽隔万里,却犹有所感。杀杜伤泉与吕全策时,我亦有这种感受。昨夜却尤为明显。”
赵无安一愣。胡不喜的弦外之音,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就在昨夜,天下间又有一位一品高手陨落了。而且按胡不喜所言,极有可能在一品之中看来,仍是佼佼者。
是那蜀中唐家堡里头俯瞰了这座江山四十余年的盟主吗?还是那个昆仑山上,一剑化出三千剑气,却从此封剑不出的道宗?
赵无安一时心中复杂,不知该如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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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堡的又一个黎明,在漫天飘扬的霜雪之中到来了。
莫稻裹紧了岳知书自山下送来的棉袄,难以置信地盘腿坐在临仙石上,痴痴望着这五月飞雪的景象。
岳知书抱着一架古琴,巧笑倩兮立于他身侧,开口问道:“怎么样?一品高手之间的过招,刺不刺激?”
莫稻摇摇头,一开口便哈出一口寒气:“仙人打架,凡人遭殃。”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岳知书笑起来,“你看盟主他,不也耗了许多功力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严道活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莫稻没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漫天飞雪。
在头顶,雪如瀑般下落,但临仙石下方的那条瀑布,却已凝为一条壮阔的冰幕。
本该是转瞬即逝的碎珠溅玉,却停留在了它被凝固住的那个时刻,一路前铺,不向下,反而向上延伸,在初升的朝阳照耀之下,泛着粼粼光辉。
东方连漠,便以手为剑,踏着这条自山下一路铺向天门的冰幕,一步一顿地前行。朔风扑面,他半边青丝变白发。
三百里外,华山之巅。
一剑令整座蜀中五月飘雪的白发道姑,正悠悠然立于山巅之上,眸色清冷。
临仙石上,莫稻心有余悸:“所幸,东方先生如今仍是天下第一。”
岳知书却含笑摇了摇头。
“若是严道活有冼心剑在手,东方先生能否挡过一招,都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