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赵无安是以手握剑而驭剑,杜伤泉心中把握又大增了几分。他对赵无安的了解不亚于解晖,早就知道此人剑术平平,武学全靠洛神一派的飞剑秘术支撑。
除了飞剑,再怎样的神兵利器,到了赵无安手里,都与一块废铁无异。
杜伤泉不慌不乱,下身后撤一步退出剑风范围,上身则不退反进,身子如蛇扭动,自赵无安剑影之中斜穿了进去,双掌搭上剑身。
一道温热气机自手心传入剑中,杜伤泉刹那间灌注全身内力。
赵无安面露异样神色。
杜伤泉则是冷笑一声,只道了一声:“破!”
双掌交互,拳劲化作无形气劲,尽数自剑身侧面最柔软之处灌了进去。
赵无安手中的黑铁巨剑,在这一式之下,随着杜伤泉的喊声断成了数截。
杜伤泉笑道:“黄口小儿,也敢与老夫这双掌争锋……”
他原本所想的嘲弄之语却并未说完,因为赵无安已然握着一把残剑,毅然决然向他扑了过来,剑势仍旧凌厉。
而刚刚扭断了黑铁巨剑的杜伤泉此时消耗颇大,一时难以再以空手接剑,只得姑且退出几步距离,愤而皱眉道:“不知好歹!”
避过几招凌乱剑式,杜伤泉看准时机,又出一掌,正中赵无安肩头。
赵无安转瞬就失去平衡,向后滚去。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勉强停下,那把黑铁剑也丁零当啷地滚落在了一边。
杜伤泉愤愤地拍了拍自己的袖袍,冷冷道:“赵无安,徒劳之功,何必一再而为!”
赵无安一言不发,只是支撑着站起身子,又伸手捡起了地上的残剑。
洛神剑匣已倒在一边。
登云楼已塌,包括安晴在内,整个苗疆都以为他与代楼暮云已死。
而代楼暮云既然误以为慕容祝是五毒门主,必然也已扑了个空。
杜伤泉是解晖的人。
洛神七剑俱已离身,甚至有可能落入外人之手。
但是,但是。
只要在此地杀了慕容清竹,整个苗疆的联系网就会断去。解晖精心准备的颠覆苗疆之计,也会因此大受阻挠。
只要能争到这片刻时间,再去飞鹊营与徐荣达成协议,阻拦宋人出兵,便可救苗疆于水火之中。
不过,若解晖在此之前就已以独山玉玦引东方连漠入苗疆的话,一切就又是白费功夫。
杜伤泉实在不明白,事已至此,赵无安究竟还有什么可坚持不懈的理由。
“苗王代楼暮云,亦是你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对手。就算不与黑云会合作,破坏解晖的计划对你而言也无好处,你究竟在执迷不悟些什么?”
杜伤泉蹙起眉头:“没错,这里已是五毒门核心,慕容清竹也是五毒门主。但你在这里做出什么事请来,并不能阻挠我们的计划。舵主已然离开苗疆,无论你怎么做,都已然不能动摇此局的根本。”
“都已经是这种局势了,你还在坚持着什么?该不会真是为了那毫无意义的苗疆黎民吧?”
赵无安突兀笑道:“可能么?”
“那是为什么?”杜伤泉咬牙问道。
“无论赵无安还是伽蓝安煦烈,都绝不会是认准了死理不肯回头之人。”赵无安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之所以还站在这里,还在坚持着,是因为我确信,我能赢。”
“不可能!”杜伤泉矢口否认。
赵无安笑道:“你知道当年大宋对造叶展开暗战,那些住在西域的情报贩子逃走之后,都怎样互相联系吗?”
“他们把对彼此而言有着独特意义的东西互相交换,并设定一个周期。当周期过去,而事物的交换出现了lou dong时,他们就知道事已生变。而且,根据少了什么东西,他们能够知道问题出在哪个人身上。”
“柳叶山庄灭门当晚,解晖亲至。那个时候,手持佳人斩的胡不喜深陷在数百人的包围之中,与鬼手书圣大战一场事毕,更是全无余力。以解晖的算计,若想抓住胡不喜夺走佳人斩,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并未这么做,说明他对佳人斩并不感兴趣。”
赵无安冷眼望着杜伤泉,眼底有嘲弄之意。
“但是在苗疆,我用佳人斩,在解晖面前试图自尽,醒来之后,却找不见了那把刀。所以你明白发生什么了吗?哦,我不如这么问,刚才送我来此的车夫,你认识吗?”
杜伤泉心下一凛。
“杜伤泉,你大错特错了。在这圆塔之中,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一品高手。”赵无安咧嘴一笑。
“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