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门主是苗疆巫咸,无法动手。所以在登云楼塌陷之后,我来与你们对峙,他则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杀慕容祝。
“而此时此刻,解晖将我送到了这里,见到你们三个,实际上也就是告诉了我当年四朝结盟的真相。有此为铺垫,本身就为造叶人的我,为了达成拒东方连漠于苗疆之外以及联合四族重启盟约颠覆大宋的目的,必然会与你们合作,”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杜伤泉,深邃的眸里闪过一丝懒散神色。
“是个人就会这么想。”
低沉清冽的声音,回荡在通天圆塔里头。
“但是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杜伤泉的眼睛里头终于开始荡起一抹异样的色彩。
“第一,苗疆既亡,盟约本身就已必不成立,就算玉佩仍在,也不意味着四朝就能达成百年之前的协定。更何况,如今造叶声威远超其他三朝,宇文孤悬又不傻,何必要拖自己下这趟浑水?即便以我为人质,最多逼他交出玉佩而已,绝大多数造叶人,如今仍是信任着这位造叶国公,不会贸然纳外。
“第二,被吐蕃送来此处的人质,慕容清竹,多年以来未见一人,只是固执地守着湖泊与圆塔,等待有人前来,也是不合道理的。至于这位令狐少侠,为情救人缘实感人,但只怕直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你所念念不忘的慕容清竹早已死了,而眼前这个,才是五毒门真正的门主。
“慕容祝位居高位,城府极深,是个人就会猜到他是解晖布在苗疆的棋子。让此人登巫咸之位,其实已经是代楼家的败着。但解晖怎会是寻常之人,任何人都认为慕容祝是五毒门主,他便偏偏让一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来当门主。代楼暮云,当然扑了个空。”
令狐亚怒道:“休要胡言乱语!清竹便是清竹!”
赵无安无奈地看着他,叹息道:“令狐少侠,在这世上,要让一个人完全忘记挚爱,其实是有两种办法的。第一种是给她种下忘情蛊,第二种则是剥下她的mian pi,盖到另一个身形相似的人脸上。”
令狐亚一愣。在他隐约意识到真相的同时,握在手中的巨剑也颤抖起来。
“代楼号称是三善世家,善毒善易容善潜行。解晖派人在苗疆潜伏数十年,可不是丝毫没有偷到师啊。”赵无安摇头道。
“知道为什么解晖特地让你来到这座塔内,见到你日思夜想的慕容清竹吗?”赵无安的眼眸古井不波,“因为我一旦答应了与他们合作,就会杀了你这个破坏盟约者,以向他们立下投名状。解晖之所以放你进来,不过就是为了做我刀下亡魂罢了。”
自打进入这座塔来,解晖展示给他的东西,就半真半假。
四朝联盟是真,重启盟约则是假;吐蕃送来人质是真,而人质却不是慕容清竹,又为假冒;拉拢他以颠覆大宋是真,但想借此骗到宇文孤悬与之联手,则又是无稽之谈。
打从一开始,黑云会就不可能与造叶扯上关系。
尽管知道解晖也没有寄希望于自己身上,只是把自己当了一个挡箭牌,但赵无安还是对这胎死腹中的四朝联盟感到些许惋惜。
若非如今武林之中,东方连漠与解晖这黑白两道的两大巨擘彼此针锋相对,极尽所能拉拢一切势力,大宋周边的四朝能否恢复联合,还真不好说。
若是这联盟真的恢复,大宋虽则失势,造叶却会前所未有地壮大,对解晖来说真不是个好消息。
从这个角度一想,就能明白解晖所言的四朝联盟不可能实现,也就想通了眼前的慕容清竹,不可能是真正的吐蕃人质。
在这场布局之中,受伤最深的大概就是眼前的令狐亚了吧。虽然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才能做到如今一步,但赵无安心知肚明,不管接下来事态如何发展,他都不可能如愿带走慕容清竹了。
他只是被解晖彻彻底底利用的一个棋子,而棋子怎可能有实现愿望的机会?
就在令狐亚尚愣神之际,他面前的杜伤泉和他身后的慕容清竹,已然同时出手了。
弯刀由天灵盖长驱直入,杜伤泉则一掌轰破了他胸前血肉。
赵无安隐约能看见一团鲜红之物在杜伤泉掌风之中跳动着。
他明白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够目怀怜悯地看着令狐亚,就这样倒下。
而他双手紧握着的那把巨刃,也从他手中滑落,顺着汩汩流淌的血迹,停在了赵无安脚边。
“我破局了吗?”赵无安问。
“你若径直杀了令狐亚,或许还能走出这塔几步。但既然你已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真相,我等也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装疯卖傻了好半天的五毒门主,慕容清竹冷笑道,“赵无安,有时候嘴快可真不是件好事。我们虽然杀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