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出,与操控气机离体,隔空驭剑,是换汤不换药,底子里一个道理。
只不过而今,并无神剑给他借力,一身内力,等于是直直打到了空中,如果不能将慈洪这一杖彻底弹回去,只怕自身内力便会耗散于空中,短时间内气力枯竭,再无还手之力。
天仙宗宗主肖东来因内力枯竭而死正是前车之鉴,而今赵无安又如何敢在与人生死对阵之时贸然用尽全身内力?
不过是为了问清真相罢了。
全身内力尽数凝于双手之外,赵无安艰难问道:“慈洪师叔……为什么?”
“为什么?”慈洪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怒睁的眼瞳里倒映着赵无安惶惑不安的脸,“你何苦问我为什么,去问慈玄,去问慈恸,去问济玄方丈啊!”
赵无安心中一震:“方丈他……?!”
慈洪阴阴地一笑,忽然加大力道,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的,慈恸一死,以你的能力,一定能顺藤摸瓜到这片池塘,我早就等着了。”慈洪的声音阴沉得不属于人间,“我一定要杀死你,不是因为你害了别人,而是因为……”
吉祥禅杖似乎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压制而开始弯曲,慈洪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拼命加大着手掌上的力道,显然是对赵无安不杀不休的架势。
赵无安眉头皱起:“是因为……”
“是因为……我的徒儿,他就是死在你的手里啊!!”慈洪怒吼着,吉祥禅杖砰地一声,从中间拦腰折断。
杖头猛然倒飞出去,砸在檐角,发出轰然巨响,一只蹲兽坠于地面,粉身碎骨。
慈洪已然到了不拼出个生死决不罢休的地步,手上持着半截断裂禅杖向着赵无安直戳过来。
绕是赵无安气劲浑厚,也不敢如此托大,手接锐器。他侧身闪过慈洪的直刺,又马不停蹄拖着剑匣飞退数步。
但慈洪总是很快就能追上。一退一进,速度总归有所差别,更何况慈洪的内力只怕在四品之上,而今更是已入癫狂之境。
“还我徒儿宏宁命来!”慈洪以断裂禅杖作剑,凛然直刺而来,已然是不顾生死,但求一战的架势。
赵无安别无他法,驭剑出匣。
修长苏幕遮握于手中。赵无安持剑轻喃:“断情。”
一道清冽剑鸣自苏幕遮体内传出,清澈剑光涤荡一池昏红血水。
慈洪狰狞道:“你果然会武!一直藏掖武艺,混迹于久达寺中,意欲何为!”
内力已所剩无几,如果赵无安不想被慈洪在这里耗得气竭而亡的话,就只有还击。
赵无安手持苏幕遮飞出,与慈洪对过剑招。
当年北斗七贤之中,若说洛剑七是对剑道理会最深之人,严道活在剑招上的理解,则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持苏幕遮在手,解放此剑剑意,纵然赵无安并未认真学过剑法,但也能恣意砍劈扫撩,点斩刺回,手中剑舞出万千纷繁招式。
纵然胸膛气机已经近乎枯竭,赵无安还是试图平复下这位师叔的情绪,开口道:“慈洪师叔,宏宁师叔他并非是我所杀……”
“住口!凭你也敢提我爱徒名字!”慈洪厉声狂呼,“我不管慈玄慈恸是不是你杀的,也不管为何有人要诬陷于你,但我徒儿的遗书中已然指明了你就是凶手。赵无安,拿命来罢!我慈洪今天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你去到九泉之下,给我徒儿做牛做马!”
宏宁留下了遗书?!
赵无安心神狂震。恰逢慈洪挥扫而来,仓促之间抵挡不及,唯有倒身飞出。
一招占得上风,慈洪未有丝毫留手,猛然提气追上,一身佛家武技尽数使出,以断去禅杖为除魔利剑,毫不留情地向赵无安身上扫来。
慈洪的剑技其实说不上多出色,但赵无安实在不愿与这位一直以来尊敬有加的师叔刀兵相向,所以过招之间,一直有所保留。更何况,而今的久达寺中,指不定何时便会隔墙有耳,贸然驭剑而出,定然有害无益。
而今被逼无奈,虽是驭出了苏幕遮,也仅是持剑在手。但正是因为如此,与癫狂的慈洪相斗,几乎难占上风。
慈洪一步接一步地逼近,手中断裂禅杖挥舞得虎虎生风,几乎是要以禅杖直接捅破赵无安的喉咙。
赵无安挡得艰难。
慈洪面目狰狞道:“拿命来,拿命来,拿命来!后山那座衣冠冢我已毁了,你有何资格去我徒儿坟前祭拜!”
赵无安强抑心中愤怒,怒吼道:“宏宁不是我杀的!”
“住嘴,黄口小儿!!”慈洪高举起断裂的禅杖,睚眦欲裂。
赵无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