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涂弥的剑?”
“呵呵,我解晖还不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解晖淡淡道,“虽然棋艺一直不精,与苏长堤对弈时,每到终局,往往能输个二三十子。不过五十年来我倒是苦练棋艺,也不知此时是否能胜过他,只好待到泉下再加讨教了。”
苏长堤是大宋开国时有名的国手,棋路刚猛激进,不少人甚至下到一半就毁局认负,解晖竟每每能坚持到终局。
赵无安敏锐地意识到了解晖的言外之意:“解先生……”
“既然阁下背负洛神剑匣,又曾用过伽蓝安煦烈之名,那也不妨坦白告诉赵居士。造叶与大宋两朝之间,老朽已落下十四子,其中七子成气,二子生根,剩余五子,倒是仍有翻覆可能。”
赵无安震颤道:“所欲为何?”
“为何?不过就是替这天下人,好好洗一番江山罢了。”解晖冷冷道,“赵居士大器,堪言能痛饮江山而不醉。老朽可没这份气魄,醉饮江山,亦是一条坦途。”
赵无安死死拉住涂弥。
解晖拱手道:“得罪。”
壮硕的何智猛然跃出。隔得远远地,他只是一抬手,赵无安竟然刹那间觉得全身气劲被锁死,动弹不得。
解晖波澜不惊道:“依老朽判断,斩杀贺知古,用的是采桑子,挡下百里狂,用去菩萨蛮。击杀洛书剑,你解开虞美人剑意,挡住甲字十二,则已耗尽苏幕遮。以你目前品阶只能驭出五剑,那么一日之内,也只能解放四剑剑意。赵无安,现在你连黑云会一个乙字杀手都打不过了。”
他明明未怀丝毫武艺,揣度得居然分毫不差。
赵无安猛然鼓起缁衣,御气拉着涂弥暴退出去。
解晖续道:“而依黑云会的消息,你的轻功差得很。”
仅仅过了片刻,何智的手就抓住了涂弥。涂弥本想拔剑抵挡,但背后长剑刚刚出鞘一寸,竟又被一股澎湃气劲压了回去,死死缩在鞘中,任凭她竭尽全力,再也不能拔出半分。
何智一掌打在赵无安胸口,纵然赵无安以自身所余全部内力抵挡,仍是难以消受,倒身飞出,被迫松开了握着涂弥的手。
涂弥仍想挣扎,被何智一掌拍在后颈,刹那间停止挣扎,昏死过去。
就如同拎着只待宰的小鸡一样,何智提着昏厥的涂弥回头向解晖走去。
解晖退了半步。“走吧。”
白衣少女立刻走上前,搀住了他。
“等等!”
解晖疑惑地回头,但是站在小路上的却不是被何智一掌击飞的赵无安,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
美艳女子残眉立刻道:“他是柳叶山庄的管家,莫稻。”
解晖点了点头,露出恍然之色,不予理睬,转身离去。
莫稻却难以忍受。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甘于当个家仆,而不是练就一身武艺,行侠江湖。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涂弥亲自走到他面前,告诉他,罗印生在九泉之下等待着他去沉冤昭雪。
当他因罗印生之死真相大白而失魂落魄之时,也是涂弥的坚韧,才让莫稻千疮百孔的心重新焕发出求生的意志。
如不是涂弥,莫稻何以还能站在此处。
“把她给我放下来!”莫稻狂吼道。
解晖却不急不缓地向前走去,似乎连头都懒得扭一下。
忽然一柄剑擦着莫稻的发丝向前飞去。无声无息,莫稻吓了一跳。
他因罗印生而失魂落魄,赵无安又何尝不是因为见到解晖而魂不守舍。
少小练剑,听林芸讲那些北斗七贤的故事时,他最崇拜的便是此人。诸如姜入海、洛剑七,本身就已是有着一身卓绝技艺的大家,能行慷慨浩然之事,并无不妥。
唯独解晖,身无长技,空有赚钱的功夫,却也能效仿先贤,傲然散尽家财,远赴边疆,一去再无归心。甘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是真正的大丈夫、男子汉。
但憧憬犹如梦中琉璃,一触即碎。
赵无安站起了身子,右手作剑诀,抬起到与眉间等高。
他轻唤道:“白头翁。”
“清歌。”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一柄泛着凛冽青光的飞剑就此冲匣而出,带着满天雄浑剑意,直直杀向解晖。
解晖没有转身,亦没有意识到死亡已经如此接近。
只在那一刹那。
一直搀扶着他,一言不发的白衣少女忽然间丢下了解晖,转身向后跑去。
锋利的白头翁无比顺滑地穿